陇州运城郡因依傍长城运河而得名。长城东端是肠海东港关,西端是月湾西港关,长达近五百里。长城一侧是宽达十多仗的运河,连接肠海和月湾。肠海深入陆地达两千余里,狭长而蜿蜒,和运河,以及连通西洋的月湾一起将须弥大陆东端分为南北两块,南部这块次大陆也称为神州大陆。
大陈开平元年冬,天早早就黑了下来。归属运城郡的河口镇只有数个亮着灯火的院落民居,其中一家灯火通明。大院内外十几个满身血污,甲衣破损的持械兵士肃立警卫,数名村妇忙碌的提着桶盆之物进进出出,屋内不时传出女子惨呼尖叫和产婆的吆喝。门口一个身着银甲的青年则焦急的搓着手来回走动。
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军士下马冲入院内,朝青年拜礼后说道:“禀将军,属下探明,大帅七日前就已夺取西港关,但久等将军不至,留下数百守军后已于前天出长城向西北而去。”
青年将领点了下头,低声自语道:”是了,本与叔父约于七日之前会师,一同入北境出西域,哪知被陈军石哼部咬住,死伤惨重,只十余骑逃至此处,又恰遇玲儿临盆”
军士接着忧虑的说道:”现来自长城东段的陈军已经重新夺取西港关,与此地近在咫尺”
青年将领打断他的话说道:“立刻派几个人在南边运河口月湾沿岸区域寻找出海船只,只要找到一条小船,我等就能逃出生天。”
此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彻夜空,产婆如卸重负的喊到“生了,生了,是个小子”。青年将领一个箭步冲入屋内,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怜惜的注视了好一会,然后递到夫人面前,柔声说道:“玲儿,辛苦你了”。两人嘴角都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突然,河口镇的狗一条接一条吠叫起来。不多的灯火像受到惊吓一样几乎同时灭了,镇子里却刹那间亮如白昼。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甲胄摩擦声,痛哼惨叫声,大批举着火把的陈朝兵士快速涌入河口镇。院外的几个警卫兵士已被对方乱箭放倒。院子已是水泄不通,数十名陈军军士进入院内,青年将军的亲兵对外举着刀枪,围成一圈将房门守住。几个村妇产婆吓的双膝跪倒,大气也不敢出。
同一时刻,河口镇西南方不远,运河西入海口和月湾的交汇处,一艘渔船悄无声息的停靠到岸边。甲板上一矗立的黑袍老者眺望到此景后,恨声跺脚说道:“来晚了一步,就差一步。”
一个身穿白袍,文士样的年轻人在数人的簇拥下踱入院中,其中两人身着绣有飞鹰图案的紧身锦袍,这是陈朝新立情报机构鹰卫特有的官服。白袍文士即鹰卫首任都督王璐至。
屋内,青年将领轻叹口气,将孩子放在他母亲旁边,走出门口。
“项良兄,别来无恙”,王璐至抱拳对青年将领说道。
项良面无表情,淡然的说道:“我跟你们走,能否放过这几个兄弟和吾妻儿?”
“这些个军士没问题,我们不会杀降。你也不用跟我们走”,王璐至说着招招手,旁边一小校从囊袋中取出一盘,一壶,两杯。
“您和夫人饮下这壶圣上御赐之酒就可,至于您的孩儿,只能由圣上定夺。”
“能否放过我的孩儿?”项良情绪不再淡定,红着眼又大声问了一句,右手已经按到剑柄之上。
旁边一小校不耐烦的插话道:“项良,少啰嗦,圣上念项家往年诛灭前夏中的功劳和旧情,下旨须留尔等全尸不见血,这已是天大皇恩,你还”。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语,脸上已赫然出现一个五指掌印。王璐至拢袖收回手掌,森森的说道:”有你说话的份吗?”。小校捂着脸,已不敢言语。
此时,房内兀然走出一黑袍老者,怀中抱的正是初来人世的男婴。项良愕然,此人何时,如何进得房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