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刚过,沈府的那些喜庆布置已经撤下,府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下人们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刚回家的三小姐,影响力居然如此之大,谁都清楚,三少爷从来不发火,遇到什么事他都会以惊人的冷静方式来处理,可是对于三小姐在府中被刺这件事,他可算是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火,在他听闻三少姐受伤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下人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事后那下人和身边的人说,如果他第一次看到三少爷发火,那会儿差点以为三少爷的怒火能把房子烧着了。
沈慕清在去往挽月阁的路上,所有走过的下人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便小心地退到了一边,可也有胆大的人,管周领就是那位英雄,只见他从旁边的叉路走到了沈慕清面前,随即便跪了下来,沈慕清愣了一下,“周管家,你这是干什么?”
“奴才有罪,请三少爷降罪。”周领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似乎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他的表情呆板而严肃,好像已经用糯米浆僵过了似的。
沈慕清俯首看着他,温和的眸子仍残存着冷意,“说,什么事?”
“在三小姐进去那个院子之前,奴才在不远处看到了人影闪过,却未加重视,还将自己看花眼的事告诉了三小姐,结果害得三小姐受了重伤。”
沈慕清的眉毛轻轻抖动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起来吧,这事儿你是需要负些责任,扣除两个月的奉银吧。”
说完,他直接越过了周领,继续朝着走,周领在他身后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表情依然是那么的木讷,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沈慕清的背影消失。
沈慕清继续朝着挽月阁走,身上的怒火似乎已减了不少,对于周领突然冒出来领罪这件事他刚才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再想一下,好像哪里有点奇怪,但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
因为周领所做的事也算是合理的,因为怕凉儿醒来,说出是自己跟说十夫人曾住的那个院子里有人,所以凉儿才会去那里查看,结果害得凉儿受伤,要是凉儿醒来自己说出来,自己难免被动,但事先自己认罪,以他的性格并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这一切想起来似乎很合理,可是再反过来想一下,为什么这一天那么忙,他会出现在后宅?为什么跟凉儿说在那个院子里看到人影,以他了解的周领来说,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总之,这一切看着合理,又不合理,再加上对凉儿的担心,一时间他一向冷静的大脑也变得有点混乱起来。
直到进了挽月阁,他的更是无心再想其它事,直接进了沈凉儿的房间,一进门他便发现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奶妈正坐在床边哭,那个叫阿忘的男人正脸色深沉地盯着床上的人,而两个大夫似正在坐一起商量什么,神情严肃而紧急,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两大步冲到大夫面前,一把揪起其中一个,“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已经没大碍了吗?”
那个老大夫吓了一跳,胡子都翘了起来,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不不是是伤伤势引起了三小姐的旧旧疾!”
“旧疾?”沈慕清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上次落水时她也是引起了旧疾,虽然不算严重,但是还是吓了他一跳,而这次看奶妈还有大夫的表现,应该比起上次要严重许多。
“那还不快想办法?”把大夫往椅子上一丢,他狠狠地说道,然后转身走向床边,看到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即使晕着,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痛苦的结的沈凉儿,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种痛突然让他觉得害怕起来。
别开眼,正好看到阿忘正在旁边,那个总是给人感觉冷冰冰,好像身体里根本没有人的灵魂的男人,此刻也正以一种濒临崩溃的神情看着床上,那样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仆人担心主子该有的,这家伙——
沈慕清担心床上的人,可是又不敢看她太久,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