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姑姑为什么选择了李英的父亲——就因为严叔不要我,而李英的父亲却说也就多一张嘴的缘故么?
那些ri子,是我从小到大,见到姑姑最快乐的ri子。她的脸颊,时时泛着好看的红晕;眼睛里荡漾着幸福的笑靥;嘴里还不时的小声哼着《南泥湾》。
姑姑的快乐传染了我和爱华哥,我们也唱:“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了。
“我和老李家,前世可能有过什么约定。”姑姑后来对我和爱华哥说道。
与严叔他们换防的部队来后,原先在澜沧没多大号召力的“老八”们开始有了生气,慢慢地硬了起来。“老八”们硬起来的标志,就是控诉“老炮”的罪行。那时的“号角”是这样吹响的:“澜沧江畔乌云漫,二月逆流逞凶狂”
在新来部队的“支左”下,我们又开始上学。而像姑姑这些个“老炮”,又成了摇身一变,而为“老八”的诸葛二和王小娟们所整的人了。
我们开学后的一天早上,学校通知说下午不上课,开大会,要大家带小板凳到学校。
下午两点,等我们排着队,在学校的ca一场上坐下来后,我们的后面,又来了许多的大人,也是带了凳子,然后也齐刷刷的坐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还在那纳闷,不知开什么会,就见几个壮汉,用板车推着一口让人看了毛骨悚然的黑漆棺材,缓缓的从我们教室后面的树林里走出来,停到了我们前面的台阶上。
我胆子本来就小,姑姑和爱华哥又不在身边,一时便觉得头大了。我低了头,根本不敢看那混身漆黑,而棺材头却漆成了大红se,似乎瞪着血红的独眼,虎视眈眈的瞪着你的y森森的棺材。
在我们与棺材之间,有几个人被喊上去跪到了那棺材的前面:县zhengfu那几个,一开群众大会就被喊上去批斗的老领导c原百货公司的经理c我们校长。不知怎么的,赵老师竟然也被喊了上去。
许多的人上去发言。
我懵懵懂懂的听明白了。原来,那棺材里装的,是王小马的遗骸,说是在八大河下游的河滩里找到的。而面对棺材跪着的这些人,就是害死王小马的元凶。
有个上去发言的人讲着讲着,转了弯,说王小马是被赵老师“杀死”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次,张祥爸在被批斗时昏倒了,医生说是贫血,赵老师便买了只大母鸡回家。赵老师c张祥都不敢杀那鸡。张祥便来喊爱华哥。
我原以为,爱华哥去后,肯定会来个“一刀割断是非根”。可不想,曾吹牛说和少数民族同学在寨子里杀蛇吃的爱华哥,却看着那鸡不敢下手。
“我杀的是死蛇”——当我说你不是连蛇都敢杀后,爱华哥道。我这才知道,我被爱华哥骗了好长的时间——我还以为他英雄c胆子大,敢杀蛇!原来,他“杀”的是死蛇。
最后,还是我想了个办法——我找来了根木头,我按着鸡的身子,张祥拉着鸡头,把鸡脖子搭在那木头上让爱华哥用菜刀砍鸡脖子。
看我们这架势,赵老师和小花便吓得躲屋里去了。
现在,那人说赵老师杀人,我想,别说我,连鬼都不信!
那人为什么说王小马是赵老师杀死的,后来听张祥说我才知道。原来,那年王小马创作大型歌舞剧《战洪水》,是赵老师帮着他修改完成的,他也尊称赵老师为自己的“老师”,也时不时的去张祥家玩儿的。他出事的那天中午,他也找过赵老师。
上去讲话的人,除了县革委会的领导,据说都是王小马的亲朋好友。我曾听大人们说,和王小马一同“支边”来的武汉人,都回去了。而平时的王小马,除了上班外,并不与其他的人来往的。闲暇时,他不是躲宿舍里看书写字c吹笛子,就是喜欢从我们家门前走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