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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爱华哥和诸葛二,都是小军爸特别关照的人——去年煮大枣稀饭的事后,小军爸对爱华哥便特别的好,时不时的会拿点他家特有的东西,比如蜂蛹c大花蜘蛛c竹蛆c毛毛虫(不长毛,像麻蛇裹一堆——其实,更像黑不溜秋抱一团蠕动的蛆,还没油炸时,很恐怖,等炸出来,还满香呢)c虾c泥鳅c江鳅c野兔肉c竹鼠肉给我们吃。说起来恶心,那次他让小军送来了一小碗红烧老鼠肉(那时他家正养着两大只小狁鼠,小狁鼠的肉是可以吃的)。所以,小军送过来时,说这是老鼠肉,我们都没在意,以为是小狁鼠的肉,小军乱说呢。那肉特别的香嫩c鲜。可等我们吃完,爱华哥把洗好的碗叫我送还他家时,我才看到,他家门口的戳箕里,真的就是些老鼠毛,而那两只小狁鼠,还在笼子里对着人吱吱的叫着要东西吃呢。

    我曾听小军爸对人说过,像爱华哥这样懂事c孝顺的娃娃,现实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军的父亲夸爱华哥,说:“养儿要像孙孙子!”(应该是:“养儿当如孙仲谋”)那时,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小军爸教爱华哥与比自己高大的人打架,要用眼睛的余光瞟对方的脚的位置,然后狠狠的踢对方的穷骨头。还说他当志愿军那会儿,与牛高马大的美国鬼子搏斗,用的就是这招。

    “一招毙命”——如果力量大,对方的穷骨头会被踢断。

    可就因为这一脚,后来的爱华哥,差点就被诸葛二给整死了——这是后话。

    好ri子真的来了,因为我们天天都放假了。

    那段ri子,姑姑已不拿账册回家做了,她的账册已交给了别人,只是带回了蜡纸。每天晚上,姑姑就刻蜡纸,等第二天拿去单位印刷,宣传无产阶级特殊时期。

    街子天,县里组织了宣传队到街上演出。演出时,大多爱跳“拥军花鼓”,唱“南泥湾”c“二月里来”c“战士歌唱东方红”等歌曲。有个女的,不知为什么,她每次上台,都要唱“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忆苦把冤伸”的“不忘阶级苦”。后来听姑姑说(她和姑姑也是好朋友)我才知道,原来,那人是成都人,解放前在教会学校上学,她们班有个男孩的境遇,有点像歌里唱的。

    那时的姑姑,也爱哼歌。不过,姑姑除了那些当时最“流行”的歌曲外,最爱唱的是:“五月的风吹在树上,枝头的鸟儿发出歌唱;假如鸟儿确有知,懂得ri月的消长;它该放开歌喉,把新的生活歌唱”的那首歌。

    县宣传队上街唱了一段时间后,街上有了“大字报”。

    开始,那“大字报”上批判的,就是c邓老;后来,据说是省里的大官;再后来,是县里的领导;再再再后来,就是各单位的头头脑脑们了。

    说起来好笑,县宣传队那个唱“最响亮的歌是东方红,最伟大的领袖是”,唱完后还带头喊“万岁”c“无产阶级特殊时期万岁”的宣传队队长(也就是曾经上我家,要把姑姑调县宣传队的吴队长),还有姑姑这个对“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特殊时期”欢呼雀跃的人的名字,都赫然上了“大字报”。后来,还一起被拉了去游街。

    说起姑姑被游街,与一个和她名字有点相同的人有关。那人叫王小娟,是思茅人,她的哥哥在澜沧糖果厂工作。按理,尽管澜沧是思茅地区的第一大县,yn省的第二大县,可毕竟只是个县城。而思茅是地区专署所在地,是整个地区的政治c经济c文化中心,许多的澜沧人都巴不得调思茅的。可她却莫名其妙的来澜沧投靠她哥哥。后来才知道,在思茅师范专科学校上学的她,与她的班主任有了“男女关系”,她和那班主任都被学校给开除了。在思茅走路都抬不起头的她,只好投奔她哥哥,帮哥哥带孩子。

    王小娟来澜沧有些年了。因为从我家的后窗就能看到糖果厂,有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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