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一九六五年的chun天。那天,对我来说,是个眼泪和着红霞c欢快跟着沮丧乱飞的ri子——我父亲带了个漂亮的阿姨和阿姨那比我小两岁,后来我喊弟弟的孩子来了,说要带我和naai去勐腊。
在这之前,我父亲是来过封信,说他结婚了。可我没想到,后来与他结婚的人,竟然带来了个小弟弟。
我舍不得爱华哥和爱民姐,不愿去勐腊;naai也舍不下姑姑。
在父亲的坚持下,naai让我跟父亲去勐腊。可父亲不同意,因为我即将有个弟弟或妹妹已在那漂亮阿姨的肚子里了,naai得去帮着照顾。
我父亲和那“阿姨”(后来我才知道,这阿姨姓周)在澜沧住了几天。在要回勐腊的头天晚上,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姑姑说:“你的小提琴呢?小周想看看”。
姑姑打开了放在床后面,我们那排草房里,家家都有的,没上漆的大木箱(听姑姑说,那大木箱和我们睡的床,都是分房时配给的),从箱底翻出了一个小提琴琴盒——我从没想到,那装满了衣物的大木箱底,竟藏着一把漂亮的小提琴。
在姑姑打开那小提琴琴盒,拿出小提琴后,我们看到了夹在琴盒里的几张画满了小蝌蚪的曲谱和相片,便去抢相片看。原来,那相片,大多是姑姑上学时穿着下身是天灰se的裙子,上身是白短袖衫的学生装照的。相片上的姑姑头发上扎着蝴蝶结,好看极了。这其中,有两张相片是彩se的,一张是姑姑拉着小提琴(好像是站在舞台上),一张是抱了小提琴坐在一棵大树下。这两张照片,从穿着打扮上看,好像是同一天,也就是姑姑演出的当天照的:姑姑的脸上都上了胭脂,还抹了口红。
“多长时间没拉了?”
“有几年了”——姑姑说这话时,嗓音涩涩的。
我父亲没再说什么,静静的看姑姑用绒布揩小提琴。
等姑姑把小提琴揩得铮亮,便专心的调起琴弦来。调好弦,姑姑把小提琴夹脖子上,拿起弓扭了扭弓后面的螺栓,然后把弓搭琴弦上,“叮铃咚隆”的拉了一组音阶后,才把琴递给我父亲。
“晓娟在上海中学生器乐比赛中,获过大奖呢。”我父亲接过姑姑递给他的小提琴,边扭头对和他并排坐床上,正哄着我的那个“弟弟”睡觉的周阿姨说,边把小提琴递给她。
周阿姨的眼睛亮晶晶的闪了一下,然后像接什么宝贝似的接过那小提琴。
周阿姨把那小提琴看了又看后,夹到了脖子上。
“哄”的一声,我们全笑了——可能是腮垫咯的,她龇牙裂嘴的样儿特别的搞笑。
姑姑笑着把小提琴从她手里接了过来,又做了示范,教她怎么夹住小提琴c怎么持弓。
又摆弄了一会儿,周阿姨才“拉不来,拉不来”的边说c边笑的把琴递给了姑姑。
我们说拉一段,姑姑指了床上要睡没睡的我的“弟弟”。
周阿姨见了,说我那弟弟最喜欢听小提琴,意思是让姑姑拉。
那晚,是从我记事起,所看到的,我们家最最热闹的一个夜晚:姑姑的小提琴声,把我们家前后左右的街坊,甚至路过的人都引来了,挤不进门,站门外的人黑压压一大片。在这些人中,最激动的要数老三的大哥c二哥了。
“喂,我还以为是你爹领来的那个女的。”老三的二哥挤到我身旁,指了周阿姨,小声对我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家原先是住部队上的,在我们家搬这茅草房没多久,姑父李向前就牺牲了。姑父死后,姑姑再没拉过小提琴,茅草房附近的这些邻居们,当然不知道姑姑会拉小提琴了。
姑姑拉得好听极了。我看到,听姑姑拉小提琴的人都听成了“呆瓜”——在最后一首曲子(多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