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供状呈与被告!”知县老爷吩咐旁边皂伇,又猛然一拍惊堂木,对堂下喝道:“大胆刁民姚四,你昨日招供自己伤了死者吕二性命,还在供状上按下指印画押,为何今日在公堂之上突然喊冤翻供?”
“回父母大老爷的话!”姚四把头磕的山响,随后撩起血渍斑驳的破烂衣衫,指着身上伤口哭诉道:“那吕二郎侵占小人田基,且肆意辱骂小人,小人气急不过失手甩出棍棒,哪知竟落在吕二郎头上,小的自知犯下罪过前来县衙投案,却被牢中差爷严刑拷打,小人被打的几番死去活来后,便违心招供了!”
闻言,大堂外围观的民众哗然声一片,看着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的姚四,目光中多出了几分同情。
见状,乐天心中冷笑,据姐丈说昨日这姚四没挨几鞭子便一五一十的招了,眼下看受了这么多的伤,显然是霍都尉昨夜在这姚四的身上又加了料,若不然如何能做出严刑逼供的假像,天下间若是论黑,又有什么地方能黑的过衙门。
“牢子可恶,竟如此伤我治下百姓!”看姚四身上的伤口,知县大老爷怆然,又敛了敛神色看了一遍吕家呈上的讼词,点头说道:“吕家讼状中的讼词,与人犯姚四方才供称倒是一致,人犯姚四甩棍棒杀死者吕二郎,这一点原告倒是没有牵强诬告!”
闻言,吕家人愕然,所有在县衙外围观之人也是愕然,自是明白甩棍棒与用棍棒杀的区别。
“大人!”吕家所请的讼师上前一步,施礼道:“请父母大老爷明察,草民的状子上分明写着死者吕二郎是被告姚四用棍棒杀身亡,并不是大人口中所说的甩棍棒杀!”m.22ff.
乐天点头称是,心底却是彻底鄙视了自家姐丈一番,你惹下祸事还是我替你擦的屁股,如今倒好意思教训起我来了。
见自家娘子不在屋内,李都头压低了声音:“今晚,霍县尉在杏花楼摆酒致谢严主簿,命我坐陪,特地叮嘱为兄带你一同前往,你初到衙门做事,席间要少言少语,免的语多有失得罪了两位大人!”
乐天连声应喏,心底不由冷笑,自己年纪不过十七,又有谁会知道在十七岁的躯壳里装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灵魂。
就在这时,李都头的话音一转:“不过事情总是福祸相依,你我都要小心了!”
“姐丈又何出此言?”乐天吃惊,又有些不解:“两个老爷都视姐丈为心腹,只要小心做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初入公门,自是不懂世道上的弯弯绕绕!”李都头面色变的凝重:“这一次让姚四活的性命,然而为兄却是得罪了吕家,这吕家乃本地大姓,衙中吏员哪个不与吕家有些亲缘关连,日后这些人少不得暗中为你我郎舅下些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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