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前后原由,乐天无奈之至,自家姐丈的点子也是忒背了点,这案子虽说是公事公办有理有节,但做为直属上司的霍县尉与家中小妾又岂会甘心,日后难免不会被寻个由头报复。
“我在公门当差多年,衙门里的这些门道又怎不清楚!眼下我恶了霍县尉,不要那霍县尉来整治于我,手下这些差伇就会为了讨好县尉而给我使绊子,与其被这些小人陷害,倒不如早些远遁他乡为妙!”李都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道:“你且回去收拾,明日与我去县衙辞差远离平舆!”
乐天问道:“姚四这桩命案是否还有回转的余地?”
交谈中,乐天才知道这被姚四用棍棒杀的苦主,与几日前向官府状问自己撞伤吕三郎、试图讹诈自己田产的吕家是近房,故而没甚么好感。这吕家在平舆虽不是豪门但却家族繁大,地头蛇般的恶户。
“吕家告官,姚四招供,己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免不了落得秋后问斩的下场!”李都头无奈。
思默了片刻,乐天说道:“方才听姐丈说,这吕家告官的讼词上写的是姚四用棍棒杀了吕二郎?”
“不错!”李都头点头。
看了一眼自家姐丈,乐天说道:“依姐丈所说的供词,此案未必没有回旋余地!”
“你说什么?”从乐天的言语中李都头寻到了一丝生机,如同溺水之人奋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时间两眼冒光:“此话当真?”
远走他乡不过是无奈之举,李都头如何舍的在衙门里当差的好处。
双眼微眯片刻,乐天点头道:“小弟自有办法,还请姐丈带小弟去县尉大人那里一趟!”
当下郎舅二人立即赶往霍县尉官舍却扑了空,被下人告之县尉大人去了他处。乐天揣测此时霍县尉一定会为姚四案奔走,无非是去寻找县尊或是去了主簿大人那里。
“霍大人,你岂不清楚大宋的律令,大人内兄棒杀人命,知县大人与我便是有心偏袒也是力有不逮!”
来到严主簿廨所前,乐天便听到屋内传来的话音,又听另一人道:“我那内兄失手伤了人命,若逃也就逃了,偏偏不巧昨日遇到了这帮下乡的贱伇,被抓个正着!”此人话音中充斥着怒意,随即又软语相求:“霍某是个只知舞枪弄棒的粗人,主簿大人精通文墨律法,定能寻出刑统中的空子,救我那内兄一命!”biquge5200
乐天虽初入公门,却是识的衙内几个老爷的,听这说话的声音便知道是衙里的二老爷严主簿与三老爷霍县尉。这严主簿四十有余,霍县尉才不过三十出头。
随后只听得屋内严主簿又说道:“霍大人请看,这是你那内兄昨日在县衙大堂招供画押的供状,供词上写的清清楚楚,承认自己用棍棒杀了吕氏族人!”随后又道:“霍大人再看,这一张是今日苦主递来的讼状,讼状上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自家子弟吕二郎被凶徒姚四用棍棒杀,明日县尊大人便要开审此案,本官着实无能为力!”
听到两位上官间对话,李都头额上尽是冷汗,乐天故意将步子迈的重些,上前敲严主簿的房门。
房门开启,严主簿向外扫视了一眼,见是乐天与李都头二人。
看到门前的乐天与李都头,两个官老爷对视了一眼,严主簿声色未动,身后的霍县尉开口怒骂道:“你这些活该棒杀的贱伇刁胥,居然敢在这里偷听老爷议事?”
“见过二位大人!”面对霍县尉的斥骂,乐天躬身一礼,沉声道:“二位老爷,小人正是为此事前来,若是相信小人,不妨将手中的状纸拿与小人看看,小人或许可保县尉老爷内兄没有性命之虞!”
“哼!”霍县尉视差伇如粪土,更是心中恼怒,对乐天骂道:“滚出去!如敢对外泄露今晚本官所议之事,本官定取你这贱伇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