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额头上有一股轻轻的冰凉,像雨滴落在上面的轻盈。
“下雨了吗?”我喃喃自语。
“没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答我,暖暖的鼻息喷在我的颈窝里。
他没事,看起来好好的,真好!我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伸手更加用力地抱着他。
他拍拍我的后背,笨拙地安慰着:“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呢。”
“那个人呢?”我想起了铃木的死,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被我杀了吧?”
少年一直注视着我,头也不抬,说:“没有,你只打中了他的手腕。他速度确实很快,在长州藩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以后不要自己去面对这种人了,幸亏我出来看到你,差一点就。”
“他竟然没死吗?”我无神地摇头,说。
“也快死了。放心吧,新八很强的,他说要自己解决他。死去的奥泽荣助是新八那一队的。”
“可是铃木,铃木也死了!”我抱着他的脖子,一下子哭出声来。斗笠早已不知何时就掉落在地上了,一件散发着青草香味的外褂把我从头顶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少年把我连同那件衣服一起搂在怀里,柔声抚慰。我感觉他的嘴唇隔着衣物,正贴着我的额头,湿湿的c凉凉的,像夏日的初雨。这样一场残酷的厮杀,亟需一场大雨来洗清它浓重的血腥气。
窝在他的怀抱里,倾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我渐渐地恢复平静。
这个时候,我只想做一件事——杀了那个叫吉田稔磨的男人。
我的右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开,伸到地上摸索着找枪,然后又被他按回去。我这才注意到,少年此时正斜坐在门边上,一腿屈膝,一腿笔直向前,左手抱着我,右手平举着刀,指向任何一个试图从后门逃出去的人。
他那骄傲又散漫的表情激怒了几个尚在负隅抵抗的浪人。那些人一个个嘶吼着向前,却没有人真的有勇气应对他的挑衅。
他们也没有这个时间了。突然从前厅里冲进来一群人,袖口印着山形的浅蓝色外褂,墨色的宽大裙裤,有一部分人套着护胸铠甲,戴着头盔,威风凛凛地大喝:“新选组!”血肉漫天的战斗再一次拉开。
少年悄声对我说:“就这样遮好,别把脸和头发露出来。”随后唤来一个队员,叮嘱他保护好我的安全,便慢慢地走上前去。
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跟他打招呼说:“一kita,二楼的战斗结束了,宫部自裁了。副长他们已经到了,守在了前门。”
少年应了一声,专心地看着新八和吉田的对决。突然,他皱着眉头,喊了一声“新八!”
我循声看去,发现新八的刀被斩断,吉田的刀已经逼近了他的喉间。
“不!”我捂着嘴巴,颤抖着想要抓住丢在地上的枪去阻止他。一切看起来都是徒劳的,我厌弃自己的无能。
还好,我的男孩,他犹如神速地出现在那里,弯腰前倾,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扶住刀身,稳稳地接住了吉田的刀。
“吉田稔磨,现在,你的对手是我。”他从容不迫地说,“新八,烦请你退后掠阵。”
新八喘着粗气,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迹,点头退到一边去。他看到我,又绕过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跃到我身边,抱臂靠着墙缓缓坐下。
“这个家伙很棘手。”他攥紧了拳头说。
“我现在只想用枪爆掉他的头。”我咬紧了牙说。
新八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出了声。“女孩子这么粗鲁可不好。想做武士的妻子,首先要学会温顺。”
我心跳顿时加快,脑子里一阵嗡鸣。做武士的妻子?我发誓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荒诞不经的念头。我几乎要冷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