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他的可笑了,可是我瞥向少年的那刻,我的心就停顿在那里了。
“不!”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他受伤了!吉田的刀在他胸前划出了一道口子,他捂着伤口,半蹲在地上喘息。我看着他的血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好像一把尖刀刺在了我心里。那种痛疼难当的感觉是那样深刻,我在多年以后仍能在睡梦里惊醒,看到他殷红的血,还有他苍白的脸。
不能嫁给你又怎么样呢?我是爱着你的啊!
我奋力挣脱着新八的拉扯,我的力气从来就没有那么大过。渐渐平息下去的厮杀,像野兽一般透着嗜血气息的武士们,我都看不见了,他们全部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影,渺茫成一个遥远的声音,在我的视线里c听觉里无足轻重。我只知道,在尸体堆的那一边的,是我那勇敢而沉静c天真而温柔的人。
后来,新八一直拿这件事打趣我,“你当时就像一只发怒的小兽,不顾一切地扑向一kita”,然后他还赞许地说:“不过挺聪明的,至少还懂得牢牢抓紧外褂,不露出真面目。”
我说:“那是因为爱情。”矛盾到极致的c只能隐匿在黑暗中的爱情。
我知道,当它浮现于阳光之下时,就是如冰雪般融化的时刻。
我还没有让惊慌迷乱掉我所有的理智,因为爱着那个人,所以更应该去保护他,信念或是声誉。
带着这样惆怅的情绪,我跑到他的面前,其实也就几步的距离。透过缝隙,我看着他柔顺的黑发,纤弱的身体,慢慢地低下/身。我明明是想问他怎么样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完全不搭调的话:“豆平糖吃完了。”
“啊?你怎么跑过来了?”他在寒光白刃中抬起头,头带c脸颊还有衣襟上都沾着湿濡的血迹,黑亮的眼眸却是一片清明,“明天带你去买好吗?”他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像是平常的细语一样。
然后他迅速地把披在我头上的外褂遮得更加严密。我以为他是怕人看到我的样貌,可是他却在我耳边轻轻说:“那个人被我砍得不成样子了,我想你不会想亲眼见到的。都结束了。”
我的脸被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我依然能闻到他那甜甜的香气,掩盖过了所有的血腥。所有的屠戮也在他小心翼翼的怀抱中被挡在了心扉之外。
他很紧张,也许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这样亲密还是第一次。我听见有人打趣他:“这是你在岛原的相好吗?”
少年浅浅地笑应着,似乎拨开了一些上来搭话的队友,带着我走向某个地方。
从那个地方,直直地射出两道寒冷的光,像最锐利的刀锋割破障碍,逼得我无处遁形。我强装的镇定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即刻分崩瓦解。
“土方先生。”少年软软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尊敬的口吻。
那个男人声线低沉而悦耳,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先包扎好伤口,别的事回去再说吧。近藤先生正在二楼清理战场,我先去门口挡住会津c桑名藩的那些腐尸鸟。”
他转身离开后,我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腐尸鸟是什么?”
“一种专门吃死人尸体的怪鸟,大概是回见组c藩兵那些人来抢功劳了吧。”少年笑了,“他们的鼻子可真灵啊。”
“伤口呢?你胸口的伤口呢?”我低声问,担心我的奇怪的口音会引来别人的猜度。
“没有关系的。”
可是我坚持要他立刻包扎伤口,眼下又不能离开他身边。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就带着我走上台阶,往某个方向拐去。身后传来一阵放肆的嘘笑声,少年对我说:“不要理会他们。”
然后我想起了什么,扯着他的袖子,急切地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他说他是这旅馆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