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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到来,为了和他靠得更近。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孩,默默地陪我跳舞,从中央到墙边,再到桌前,我们的动作很轻,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宁静的夜晚连月亮都快睡着了。

    很久之后,我开始喘气,他问:“要不要停下来?”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我说:“为什么要停?我们跳到天亮!你没有关系吧?”

    他笑着说好,告诉我山南先生很好说话,只要明天赶得回去就行。

    我便任性地拉着他继续跳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草鞋脱掉了,只穿着袜子,我听见“索索”的摩擦声。我们跳得有些热,可是谁也不敢脱掉外衫。

    最后,在一个滑步的时候,我的脚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下子往前倾,他想扶住我,反而被我带着一起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我们从未以这种姿势相拥过,呼吸声都数得出来。他黑亮的眼瞳里照出了我迷离的表情,一转头,他的睫毛又轻触着我的脸颊一眨一眨,我便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他,焦虑和爱恋并生,迷茫和温情隽永。

    “你有没有女孩子?”我问,“就是关系好的女孩子?”

    “关系好的啊,友子小姐算吧。哎呀。”他回答得那么认真,莫名的恼怒和酸涩搅得我心里难受,就狠狠地咬了他耳朵一口。

    “友子小姐是谁?”

    “松本先生的妹妹啊,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儿,我见过她几次,她总想和我学剑术呢。”他一边伸手摸耳朵,一边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地咬我?”

    因为我在生气。我没有说出来,心里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叫做松本友子的女孩子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敌意。女孩子的心思,女孩子最容易猜得出来,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人。

    “你喜欢她吗?会娶她做妻子吗?”虽然会很失礼,可还是问出来了。我很想知道答案,并做好了心痛的准备。

    “喜欢?妻子?”他很迷惑地想了一会,终于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让我突然松了口气。实际上我很害怕会听到一个不想听的答案,即使明明就知道,哪怕我知道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友子小姐,他将来的妻子一定不会是我。我也一定不会也不能和他结婚。这样无望的感情,不过是绽放在月光下的昙花,静静地在它最美丽的时候孤独地凋零。

    可是那要怎么办呢?我不愿意他爱上别人。我自私c任性又绝望。他的一句话就足够我流眼泪。他说:“除了我姐姐,你是第一个和我这样亲的女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名字,也没过真的见过你几次。”

    “那你母亲呢?”

    “过世很久了,我是姐姐带大的。”过了片刻,他才低声说。

    如果有个从不轻易流泪的男孩子说他的眼睛里掉进了沙子,你一定要在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前,勇敢而温柔地吻住他的眼睛。

    我亲吻着他的眼睛,他的睫毛,聆听着他的心跳不断地加快。他的手一直握着他的刀,终于伸出了一只手轻轻触碰我的嘴唇。

    他喘了口气,问我:“你们国家的女孩子都这样吗?我可真没见过。”

    “也不都是。美国的女孩子比较热情,英国的女孩子很含蓄。”我还是夹着英语跟他说,“我的外祖母跟我说,少女的红唇是留待给她心爱的男孩子的。”其实,用日语也可以表达出来,但是我不愿意让他听懂,我的语言没有我的手和嘴唇诚实。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跟那只从一开始就趴在我床上盯着我们看的猫打招呼:“y一shihir一桑,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日式传统的房间里没有暖烘烘的壁炉,我听见少年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就起身去关窗户,还是让一股风侥幸地灌了进来,猛地吹翻了我放在床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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