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熟,当时我跟他描述的时候,日语和英语参半,可是我不管他有没有听懂,自顾自地讲给他听。
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安安静静的样子温顺得让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变得很不老实,开始一上一下地按动,像是在弹钢琴。他的身体就是一架古朴浑然的钢琴,我是他最好的琴师。
我们的唇并没有贴上,可是莫名的却在阻隔在中间的空气里缓缓流淌。
他想要推开我,可是他的手在离我的肩膀还有一点点距离的地方就已经停住了。然后,空气涌动的速度不断加快,连吹进来的风都是滚烫的。黑暗中,只有彼此越发沉重的喘息声,还有清淡的青草香气。
恋爱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弗兰克表哥和他的姑娘在酒窖里痛苦的呻吟和快乐的喊叫?还是外祖母搀着外祖父的手一起在乡下田园的小道上捧着一束野花散步?是一次次恣意的狂欢还是一个个不经意的眼神?
我拼命地赶走脑子里的各种想法,开口问他:“嘿,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在大路上,我的马车受了惊吓狂奔,你挡在路中间跳上了马背,救了我们,也救了小孩。”
“不太记得了,我们在那时有见过面吗?”
“我刚从马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你。”
“是吗?”
“仔细想一想,那时的我是怎样的?”
他轻轻笑着,就是不回答我。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差点杀了我。”
“有一点点印象了。”
“你的刀就在我的脖子上,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我的手指划过他的脖子,就像他当时那样。可是我觉得很不解气,于是脚下加重了气力,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任我踩着他不啃声。
“我在祗园见到过你,你当时在一家酒屋的二楼。”我不管他,继续说下去。
“祗园?你为什么会去哪里?”
“命运带我去的。”
“命运?”
“想知道吗?”我得意地在他耳边呼气,“那就陪我跳一曲华尔兹。”
“华——尔——兹?”他的英语发音真是糟糕透了。
我慢慢地后退,从他的脚背又重新站回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质感的落差让我有些不习惯。于是,我试着勾了勾他的手指头,一根c两根c三根十指相对,终于找回了那么一丝温暖的感觉。像是随着华贵的毯子一点点地展开,最终出现在凯撒大帝面前的是美丽妖娆的克利欧佩特拉七世一样梦幻,他在月光下低着头的模样清晰地印在了我的心头上,我忽然明白了不可一世的凯撒大帝当时的心情。
我连声音都犹如梦呓:“我教你跳。就当作是补偿我的生日礼物。”
他没有拒绝,依旧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刀柄,他真正想杀人的时候反而相当放松。我想,他只是个懵懵懂懂的男孩子而已。
“不是,是这样,轻轻地用你的左手拾起我右手的指尖,然后再浅浅地亲吻一下。对,就是这样。哦,不,头不能抬起来,往下俯身你的手不要发颤。”我拉着他的手,声音很轻,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快快安睡。
然后我一遍又一遍地教他跳华尔兹。刚开始,他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往墙角缩,手怎么也不肯离开他的刀。我唤了两声,他仍一动不动的,就像木偶人一样。
我搭上他的手,把他拉到房间正中央,手把手地教他,没有音乐,没有祝福,只有月光相伴,还有一只好奇的猫睁着绿莹莹的眼睛望着我们。
是的,我们在黑暗里跳舞。他笨拙得就像春天的小熊,可是他身手很好,可以带着我轻盈地旋转。倾身的时候,他能够稳稳地接住我的腰,虽然有一点拘谨,可是我却觉得我从来都没有跳得这么尽兴,也许我学华尔兹正是为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