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城的太阳升起.升高.又落入西山.与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傍晚.红如烈火的晚霞映照整片大地.极致的灿烂过后.也都慢慢消弭.
夜.终于來了.
一道黑影沒入群山之中.不久后停驻在一处隐秘的洞口.
“王妃.”玉峰拱手一揖.
华霜对他的到來并无惊诧.
她倚靠在洞壁.眼睛沒有焦距地看向外面.
“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酉时了.王爷吩咐属下接王妃回府.”
“回府.”
“……是.现下局势已经大定.王爷受命宰辅.日后必不会再让王妃受半分委屈.”玉峰低声道.
华霜动了动有些僵麻的腿.用手撑住地想站起.奈何一日未进水食身体更虚弱了.踉跄了一下就要跌倒.
玉峰见状忙上前扶住她.“恕属下冒犯.”
华霜勉力提了一下唇:“带我回去吧.”
不知怎的.她这般冷静自持.非但沒让玉峰感到安心.反倒有种隐隐的忧惧.
因着华霜有孕.加上身体极度虚弱.玉峰不敢再让她多受波折.又说了一句“冒犯”之后便将华霜抱入怀中.施展轻功加快离开这山间.
晋王府的外观并沒有什么改变.但时隔这么久再看一眼.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了.
以前的王府尽管气派.但铺陈开來的更多是低调和隐忍.正如这王府的主子一般.而现在.一股冲破天际的气息已经渐渐凝结.只需一个时机就会全面爆发.
华霜凝视着镀金的“晋王府”三个大字.不由地失了神.
直到感觉被另一人接入怀里.她才转过头.略有茫然的看着眼前之人.
是墨昀壑.
“玉峰.先去七叔那里领罪.稍后本王再召见你.”隐隐的怒气.
玉峰应了声低头离去.
华霜其实不明白他为何要生气.但现在也着实沒力气再去探个究竟了.她把头轻轻地埋入墨昀壑怀中.用更轻的声音说道:“墨昀壑.我累了.”
墨昀壑周身的怒意一下子都收敛了起來.他看着面色苍白憔悴的华霜.心不觉地抽痛了一下:“好.我这就带你去休息.”
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上.华霜很想就此睡去.但墨昀壑却不让.他端着一碗燕窝粥坐在床边.用低磁的声音耐心地哄着:“先吃下这碗粥再睡.你一天沒吃东西了.别饿坏身体.”
要不是华霜现在沒了力气.她真想就此冷笑一番.若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安危.又怎会独自将她一人留在山洞一天一夜.这男人.向來只会事后对你嘘寒问暖.一到关键时候.哪一次不是将她丢下.
但她心里所想的绝不会说出來.因为如果说了出來.她以后又要怎么离开呢.
这一天的时间.她想了许多.想起了以前的事.又想了想日后将会何去何从.
越想.就越绝望.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一汪静水在缓缓而流.
她一口一口慢慢吃下喂过來的粥.即便嗓子痛的狠.她也拼命地咽下去.她知道.如此耗下去受损的只有她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为了别人而活.她要用力地去保护那些真正值得她守护的人.
修养了多天之后.华霜的身体终于好转了许多.在宫中的那些日子.即便是衣食无忧.但到底存了些忧虑.皇帝病重的那几天更是心力交瘁.如今真正清闲下來.倒真是养胎的好机会.
这期间她沒有见任何人.也从不去打听任何事.
以前的她就是太傻.什么事情都紧赶着冲在前面.却从沒意识到.世事流转.哪是她一个人就能掌控的.而且.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