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亦楠刚踏出遂聿宫的大门,便接到了夙颜重伤昏迷的消息。他疯了般赶回沧阑宫时,泗水殿已乱成了一锅粥。
夙颜的身子不同于常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内里却虚得很。如今伤成这副模样,光渡些灵力给她疗伤是万万不够的。泗水殿外熙熙攘攘挤了一堆的大夫,婢女端着血水盆子进进出出,看见常亦楠回来,齐齐跪了一地。常亦楠冲进屋子里,夙笑刚给她清理完伤口,正在为她疗伤。
直到夙颜背上弥漫出阵阵白烟,夙笑才收回手。常亦楠进来时她便知道了,也感觉到了他一直压抑不住的担忧和愤怒。她淡淡地开口:“是我的错,我没有跟着她。”
常亦楠不理她,感情上,他的确是有些责怪夙笑的,可理论上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事错不在她。他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夙颜的脸叹了口气:“怪我。”
常亦楠将大夫叫进来,为首的大夫是个老头,胡子花白,眼冒精光。替夙颜诊过脉后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见常亦楠脸色越来越沉才慌忙开了张药方,领着一大堆人退了出去。
常亦楠看着那药方上潦草的字迹,火气更大了,五指一抓将其变成了飞灰。黑着脸叫来了晋宇:
“刚才那些个庸医全都给本殿轰出去,照顾好她。”他拇指摩挲着夙颜的脸,片刻后起身,“本殿去找延寿星君。”
这一找便找到了深夜也未归来。月亮刚挂上树梢时,夙颜便有些发热。魔界大夫本就不多,如今都被常亦楠轰出沧阑宫了,夙笑只得用帕子包了些冰块敷在她额头上。见她嘴唇有些发干,又给她渡了些灵力,喂了些水却一滴不剩地吐了出来。
夙笑的担忧越来越甚,流寂知道夙颜体虚,早早给了夙颜一大堆丹药,各种各样的都有,只可惜都装在夙颜的乾坤带里,除了她谁也拿不出来。而流寂也去了东海,根本联系不上,她如今只盼着常亦楠早点回来。
夙颜无力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两声。夙笑听得难受,她只有这么两个朋友,如今却一个深陷囚笼,一个重伤昏迷,而自己却无用至这般模样。
夙颜喝不下去水,夙笑就用筷子沾了些点在她唇上。
月上中天时,常亦楠终于回来了。
一瓶药丸被握在他掌心,他迅速倒出一粒融在水里给她服下。听夙笑说了她会吐后,又点了她的两处穴道。
夜色微凉,两人谁也不肯走,一直挨到天明时分,夙颜才悠悠转醒。
夙笑见她醒了,又打量了几遍,确认她无事后便出去了。
常亦楠满脸的担忧自夙颜醒的那一刻起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冰霜。
夙颜昨天强撑着回了沧阑宫,又发热昏睡了一晚,如今虽是醒了,却还是精神不济。可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黑得能挤出墨汁来的常亦楠的脸,自知理亏,怯怯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常亦楠拨开她的手,又将一颗丹药化了,让她服下。
夙颜乖乖照做了,这丹药很是管用,片刻功夫她便觉得体力恢复了些许,嗓子也因水的滋润舒服了些许。她极其小声地开口:“我错了……”
常亦楠不说话。
她又扯上他的衣袖,声音稍微大了点:“我错了。”
常亦楠拨开她的手,依旧不说话。
她再次扯上他的衣袖,附带着晃了晃,声音更大了:“我说我错啦!”
常亦楠终于有了反应,斜着眼看她:“错在哪儿?”
夙颜低头:“不该偷偷跑出去。”
“还有呢?”
夙颜的头更低了:“不该跟别人打架。”
“还有呢?”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呀?”
“……”常亦楠将她的头抬起来,长叹一口气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