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疯狂的大笑声终是消散在了夜风中。
明明是盛夏七月,即便魔界夜晚微凉,她也加了件薄披风。可夙颜却浑身都在发颤,如坠冰窖。七月十二之前,司嘉去了人间,到今天七月十五,神界不过三四天的光景,人间却是几个春秋。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司嘉怎可能在人间呆上个三四年?
那女子是谁?她说的话当真可信吗?司嘉真的出事了吗?
万一女子是在撒谎,那司嘉又去了哪里?
夙颜急着验证,当下就掏出了幻生镜,滴入一滴血后在镜面上写下司嘉的生辰八字,又催动灵力控制着幻生镜。片刻后,三人便看到了司嘉。
阴暗的小屋子,四周墙壁上被挖出不规则的洞,洞里嵌着造型奇异的烛台。青铜打造的魔化的朱雀脑袋,尖嘴大开,舌头伸出来,吊在外面的部分赫然变成凝固的鲜血,在重力的作用下拉得老长。朱雀脑袋上方架着蜡烛,绿的光格外骇人。她被粗大的铁链绑在刑讯逼供用的十字架上,头发乱糟糟地散开,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手腕处被磨出了鲜血,其它地方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衣服也勉强算是干净。
可她终究是出事了!
夙颜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她真真是太大意了!
夙颜抬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夙笑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连呼吸也仿佛凝滞了。
夙笑呆滞了半晌才开口。“颜颜。”她深吸一口气,“这跟你完全没关系。司嘉经常一出去就是个把月,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这次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夙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却说不出话了。常亦楠将她散开的披风拢了拢,大手抚上她冰冷的脸,轻轻摩擦着,待有了点正常的温度后,说:“这事我会处理,天凉,先回去吧。”
夙颜和夙笑去了沧阑宫。
她本是想回去的,可常亦楠担心她回去有危险,便将她带回了沧阑宫。常亦楠一回去便着手调查这件事,夙颜不肯睡觉,也跟着他一起查。夙笑怕夙颜再有个什么事,到哪儿都跟着她。
常亦楠将事情吩咐了下去,又让夙颜再操控了一次幻生镜。镜面波纹荡漾,司嘉依旧是之前的那幅模样。
“这是……幻生镜?”常亦楠问。
“嗯。”夙颜点点头,“我在飘渺仙境时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它。”
“嗯,收起来吧。”常亦楠挥手撤掉幻生镜上方的灵力,“这样珍贵的神器,以后不要随便拿出来用。一是你修为不高,耗费心神,二是怕人起了觊觎之心。”
“没关系。”夙颜将幻生镜收起来,问,“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常亦楠十指交叉倚在椅子上目光转向夙笑,笑得很是随意,“不过,我想她应该看出来了。”
她?
笑笑?
夙颜看向夙笑,她的脸比之前第一次见着这场景时还要白,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恨意。察觉到夙颜和常亦楠的视线,她迅速收敛好所有的情绪,朝夙颜微微一笑。
夙颜觉得,这笑也忒勉强了点。
夙笑也自知很勉强,犹豫了一下,说:
“我知道是谁!”
“什么?”夙颜问。
“我说……我知道是谁抓了司嘉。”
夙颜一个没坐稳,差点摔下去,她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
“沧桀。”
“沧桀是谁?”
“不知道。”
“笑笑,你……”
“我知道!”常亦楠打断夙颜,一声冷笑,“常亦驷的心腹!”
话落,再没有任何声音。夙笑依旧白着一张脸,常亦楠眸中冷光乍现,嘴角的一抹弧度嗜血而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