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除了搬运沉重的東西外,一般是不得进主子住的屋子的,此时见我郑重焦急的叫他进来。他也多少有些紧张,一进来就向我跪倒,”小主。”
我摆手,”你起来,”指一指我脚边的小杌子,”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太泰是我身边的老人儿了,倒也不太拘礼,告了谢也就坐下了。我这才问,”你昨儿晚上可看仔细了,從蘅香院鬼鬼祟祟出来的那个太监,真的是进了锦元宫的?”
小泰忙正色认真的道,”回主子,奴才确定是看清楚了的,当时奴才见他躬着身子,怀裏好像还抱着什么,鬼鬼祟祟的出蘅香院里出来,奴才以为是贼,就想跟过去抓住他,可是奴才又想着小主曾经训示过,宫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留心。也一定不能插手。所以奴才就沒有轻举妄动,只一路跟着他,结果就见他一路弯弯绕繞的,最后进了锦元宫的偏门,而且开门接应的太监好像并不奇怪他的行踪的,边让他说话放他进去,邊还陪着他向外面张望,分明就是在看有没有人见到的。”
”是这样?”我咬着唇许久不说话,小泰的话更加的证实了我心里的猜测,我又问他道。”那。如果这个太监再站在你面前,你能不能认得出来?”
”认得,他的眉间偏近左边些的地方,长了个疖子,奴才见到他时,他刚刚从蘅香院里出来,蘅香院偏门上的灯笼很亮,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小泰很是有把握的说。
”好,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个机会,看你能不能将那个人给找出来,”说这话时,我心里已经慢慢的有了主意。
叫小泰起身,我细细的吩咐,”你现在去莳花局里找到长昆,就将你昨儿晚上看见的这些事细细的说给他听,并叫他转告皇上,一切如常,只是,别急着见我,待时机到了,我会再叫长昆传信给他。”
”是,小主,”小泰极响亮的答应了声,飞快的去了。
看着小泰出去,我又默默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吩咐裁雪,”你去告诉小寿他们,这几天宫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律不管不问不许议论,若有谁犯了这个规矩,我可是要责罚的。”
裁雪正拿厚棉巾子替我拭着头发上的水,听了忙丢下棉巾道,”小主放心,奴婢这就去。”
其实对于我屋子里的这些人,我确实是放心的,这样叮嘱他们,无非是怕他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偶然会说脱了嘴罢了。
裁雪却出去了好一会儿,待回来时,脸上竟有着笑意,我正拿了本书在翻着,见她这副神情,不觉奇怪,”你捡了金子么,这样高兴?”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只管神神秘秘的抿着嘴儿笑,”小主说对了,只是却比那金子还值钱呢!”
”哟,怎么我们裁雪也和秀儿般的,被这宫里的那个侍卫看中了么,这背后藏的是人家给的情书柬儿,”看着裁雪鬼鬼祟祟的娇俏样儿,我忍不住打起趣来。
她的脸儿腾的红了,嘟着嘴儿不依的扭着身子道,”平日瞧小主是个稳重的人,怎么今儿也学起人来拿人取笑了,”她赌气的将藏在身后的东西往我面前一递,”小主瞧瞧罢,可是给奴婢的情书柬儿么?”
果然是一封信,是简单的纸袋封住,上面的字迹我一看就认得,却是秀儿的。
我忙接了过来,欢喜的道,”谁送来的?”
裁雪撇着嘴道,”还能谁送来啊,自然是咱们那位秀姐夫啊,小寿才去御膳房领东西时,交给小寿带回来的。”
说话间,她也挂念蒋秀,就忍不住凑了来道,”嗯,小主快瞧瞧秀姐姐说了什么?”
我握着信却顿了顿,秀儿处事谨慎小心,从不轻易的送信进来,此时突然有信,想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罢。
想到这儿,我就命裁雪道,”你将门关上,自己亲自在门口守着,若有人来,就说我睡了,没有我的话,你一步也别走开,也不许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