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当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要是知道,去年就来叫你的局了。”翠凤一愣,连忙解释说:“本来, 我跟客人一起坐马车,也不要紧的;就为了正月里有个广东客人要去坐马车,我不高兴跟他一起坐,就说:‘咱们分坐两辆车子吧。’不过就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说别的,你猜怎么着?他说:‘往后你不跟别的客人一起坐马车,那就算了;只要我看见你跟别人一起坐,我就要来问问你。’真叫不讲理。”子富问:“你怎么跟他说的?”翠凤说:“我呀,我跟他说:‘我一个月里难得坐一回马车,今天你第一个叫我去,我答应了你,你倒说起不中听的话来了。我不去啦,你请便吧!’”子富说:“他下不来台了吧?”翠凤说:“他嘛,也只能朝我看看,还能拿我怎么样?”子富说:“怪不得你妈也说你有点儿脾气呢。”翠凤说:“广东客人野头野脑,老实说,我根本就不高兴做他,巴结他干吗!”
说了一会儿闲话,不觉到了十二点钟。只见赵妈端着大盘,小阿宝提着酒壶,放在靠窗的大理石方桌上,安排了两副杯筷,请子富用酒。翠凤给子富筛了一鸡缸杯,自己另用小银杯对坐相陪。黄二姐也来帮着布菜,说:“您吃吃我们自己做的菜看,还可以吗?”子富说:“自己做的菜,倒比厨子做的好。”翠凤对黄二姐说:“你也来吃吧。”黄二姐说:“不了,我下面去吃。我去叫金凤来陪你们吃吧。”子富取出那卷洋钱来jiāo给黄二姐,让她拿下去开销赏钱、小费之类。黄二姐说声:“我先替他们谢谢您啦!”就拿到楼下分派去了。
子富见没人在房里,装出三分酒意来,走到翠凤身边,动手动脚。翠凤推开说:“快点儿,赵妈来了。”子富回头,不见有人,干脆把翠凤搂进怀里说:“你倒骗我!赵妈跟她男人也在哪里有趣儿呢,哪有工夫来看咱们?”翠凤正无法开jiāo,恰巧金凤进来,子富略一松手,翠凤趁势狠命一推,子富身子一歪,几乎跌倒。金凤拍手打趣说:“姐夫干吗给我磕头哇?”子富站起身来,抱着金凤就要亲嘴儿,急得金凤尖声大叫:“别闹哇!别闹嘛!”翠凤跺着脚说:“你怎么闹起来就没完没了?”子富连忙放手说:“不闹了,不闹了!先生请不要动气!”当即给翠凤作了半个揖,引得翠凤也“嗤”地笑了。
翠凤推子富坐下, 说:“请用酒吧。”提起酒壶来,要给子富筛酒,却筛不出来。揭开盖子一看,笑着说:“没酒了。”子富央告说:“再喝三杯,我不闹了。”正好小阿宝提了一壶酒来,子富伸出手去要接,却被翠凤先抢了过去,说:“不许你喝了。”子富苦苦央告,小阿宝在旁边笑着打趣说:“没得酒喝了,快哭吧!”子富真的哀哀地装出哭声来。金凤说:“再给他喝点儿吧。我来筛。”从翠凤手里接过酒壶去,筛了七分满的一杯。子富合掌礼拜说:“谢谢你,替我斟满了好不好?”翠凤不禁笑起来说:“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哇!”子富说:“我就喝三杯,再要喝就不是人!”翠凤转过脸去不理他,小阿宝和金凤都笑弯了腰。
子富喝到第三杯,黄二姐端了饭盆儿进来,叫小阿宝:“下楼吃饭去,我来替你。”子富心知黄二姐已经吃过饭了,就说:“我也吃饭吧。”黄二姐说:“再用一杯嘛。”子富听了,直跳起来,指着翠凤大嚷:“听见了吗?你妈还叫我喝呢,你敢不给我喝?”翠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越说你越来劲儿了。”把酒壶递给小阿宝带下楼去,就叫盛饭。黄二姐盛上三碗饭来,金凤取一双象牙筷子来坐下一起吃。
吃完了饭,赵妈、小阿宝都来收拾、伺候,大家散坐喝茶。珠凤也扭扭捏捏地走来,给子富装水烟。
将近三点钟光景,子富才让小阿宝通知外场去叫两辆马车来。赵妈打来洗脸水,请翠凤洗脸。翠凤叫金凤也打扮了一起去。金凤答应了一声,和小阿宝也到对面房间去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