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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暗许为燕破齐。今淖将军兵虽在齐国,不yù负燕前约,故遣小将通知乐大将军,求乐大将军转达燕王,再立一约。倘破齐之后,肯平分齐地,立淖将军为新齐王,则淖将军当手刃旧齐王,以报燕先王之耻。倘乐大将军yù尽有全齐,希图自立,则淖将军又不得不转念救齐矣。特来请命,乞乐大将军裁而示之。”

    乐毅恐托来使回答不确,因亦暗暗遣兵复于淖齿道:“淖将军,英雄也。齐王无道,而淖将军能仗义诛之,则无道之齐,淖将军之齐也。淖将军之齐,淖将军自取之,以立功名,此桓文之业,谁得而禁之?况燕先王之仇,又得借手于淖将军,淖将军即yù尽有之,亦感而不敢争,乃所请为半,区处最公,当达之燕王,定当惟命。”

    淖齿见乐毅听从,满心欢喜,遂日夜思量要弑齐王。却碍莒州齐兵尚众,不便下手,遂将二十万大兵,尽陈于垓里,假说下cāo,叫人请王亲去大阅,大阅过,便好出兵攻燕,复取临淄。

    王见请,大喜,以为复国只在早晚,遂带夷维一班佞臣,欣欣然竟向楚营而来,到了营中,以为淖齿必然出来迎接,尚缓缓勒马有待。不期一声pào响,虎帐中早呐一声喊,走出二三百个刀斧手来,传将军之令,叫将无道昏君拿下。

    王听得,吃这一惊不小,口还争嚷道:“我是齐王天子,谁敢拿我?”早被众刀斧手拖下马来,横捆竖缚地捆到帐前。一班佞臣,也都解进。淖齿竟高坐在帐上,指着王大骂道:“齐乃霸国,汝乃霸国之君,若不昏暴,高拱九重,谁敢侵犯?乃东征西伐,一味骄矜,重利虐民,百般无道,诸侯之师才临济水,只经一战,早已弃甲而逃。乐毅之兵刚到临淄,并未对垒,又复弃城而走,不数月已将全齐断送。今偷生于一城,尚yù何为?本将军奉楚王之命,本当重兴齐国,今见天心已去,民怨已深,故不得已而为天下除残去暴,另立新王,汝须莫怪于我。”

    王听了,垂首无言。只有夷维为他辩道:“齐王那骄暴之罪固不能辞,但恨平时无忠良告诫,所以至此。今蒙大将军正训一番,自应改悔。”淖齿道:“怎说无人告诫?齐之亡征,上有天,下有地,中有人,已告过三遍矣。”夷维道:“何曾见告?”淖齿道:“昏暴之人,如何得知!前者,千乘、博昌地方,天曾落血水如雨者一连三日,岂不是天告?赢、博地方,地曾一裂深及于泉,岂不是地告?最可异者,忽有人当关而哭,急急去拿他,却又不见。人虽不见,却隐隐仍闻哭声,岂不是人告?怎说无人告诫?今已至此,尚yù求生,如何能够!”夷维看这光景不能相救,便跑上前,抱住齐王大哭道:“大王,天子也,而仓卒中失于防备,乃死于匹夫之手。天耶?命耶?世事不可问矣!”淖齿命乱刀先斩了夷维,然后将王倒悬于屋梁之上,三日之后气才绝。正是:暴君暴死事寻常,不用悲来不用伤。不信私臣私到底,也如公愤肯从亡。

    淖齿既弑了王,情知与齐结仇已深,恐怕遗下子孙后来报仇,遂着人四下搜求齐王的世子、宗人,yù尽杀之,以绝祸根。不期宗人、世子一闻王被弑之信,便都隐姓埋名逃去,无处可求,只得罢了。淖齿因前有约,遂写表章一道送与乐毅,夸张其弑齐王之功,要乐毅奏知燕王,下诏平分齐地,立位为齐王。乐毅事虽延挨不行,却满口应承。淖齿喜之不胜,因在莒州就行王者之事,骄yín狂妄,比王更胜十分。莒州之民,大不能堪。

    却说王驾下有一臣子,复姓王孙,名贾,十二岁就丧了父亲,亏母亲抚养,教以礼义。王怜其孤弱,因叫他做一个侍从官,日日随朝。及燕兵到临淄,王半夜逃走,文武相从,王孙贾亦在其中。不期到了卫国,因卫君不朝见上食,王疑其有变,半夜又逃,不曾通知文武,故君臣失散,没处找寻,只得潜走归家。

    其母见而惊问道:“汝从王而去,今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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