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死了。王强要入去,新君因遣人来见王,拜辞道:“国家不幸,旧君死矣,新君又在丧际,无人款接,乞齐大王谅之。”王不好说是定要入去,因诡说道:“寡人既至此,又正值邹君之丧,不可不吊。”邹人道:“既齐大王要垂吊邹君,是邹君之荣也,敢不如命!”就要退去。夷维忙止住道:“齐大王下吊邹君固是盛情,但吊礼须要知道。”邹人道:“邹,小国,未习大仪,吊礼实实不知,敢求教之。”夷维道:“凡天子下吊于诸侯,主人必反背其殡棺,立于西阶北面而哭。天子乃登于阼阶,面南而吊之。此天子吊诸侯之礼也。汝归,速宜备设端正,以便齐大王入吊。”邹人虚应而去,因与国人商量,竟也闭关辞谢道:“主君有命,邹,小国,不敢烦天子下吊。”齐王yù发作,随行不过数十人,又发作不出,只得忍气吞声。
不期所到之国,见齐王骄傲,尽皆辞绝。yù逃往楚国,一来畏其路远,二来又惧楚乃大国,岂肯以天子礼待我?徘徊道路之中,甚是无聊。因使人四下打听,忽打听得齐国尽被燕兵夺去,唯莒州、即墨之城尚坚守未下。因与夷维商量道:“临淄大郡犹恐其难保,已弃之而暂避别国,莒州与即墨小小孤城,恐无复往之理。”夷维相劝齐王道:“鲁、卫诸国,亦已无礼如此,纵有他国,大王体尊,断难依栖。莒州、即墨城池虽小,尚是齐土,莫若且就便先归,到莒州暂图安息,以待楚后救援,那时再复国报仇,未为晚也。”王以为有理,遂竟奔莒州。到了莒州,果然尚完完全全,未曾破失。守将见齐王到了,忙迎将入去,就以州衙当作宫殿,暂且住下,一面点人守城,以拒燕军,一面又差人往楚求救。只因往楚求救,有分教:生悬残暴之身,死溅骄矜之血。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王孙贾左袒诛凶 田法章潜身复国
诗曰:骄君骄得一何痴,骄到身亡尚不知。多少旧人呈旧样,新人重复出新奇。
又曰:骄臣骄得更无因,君已骄亡何况臣。何事骄臣偏不悟,必求骄得丧其身。
话说齐王既得了莒州以栖身,遂连连差人往楚求救。此时,楚国正是楚襄王在位,见齐王求救甚急,又许尽割淮西之地以为贿赂,便动了yù心,因向大将军淖齿吩咐道:“前日燕兵伐齐之时,也曾遭剧辛来约我相助。寡人虽未发兵助他,却已隐隐地许其破齐。今齐被燕杀败,城池尽失,却又急了,连连来求,恐我不肯空往,又许尽割西淮之地以谢寡人。寡人若真去救齐,又恐燕军势大,乐毅善于用兵,一时胜他不得,yù不往救,又恐齐王死了,齐地为燕独得。故遣将军前去,名虽救齐,实yù将军相机而行,惟视利之所在,若救齐有利,即当救齐,若助燕有利,即当助燕也,万万不可执一,空了此行。”
淖齿受命,遂领了大兵二十万,竟到莒州来见齐王。齐王见楚王发兵来救,喜之不胜,又见淖齿雄赳赳、气昂昂,更加欢喜,就拜淖齿为相国,将齐国的兵权、民事,尽付其掌管,自家依旧扬扬得意,骄矜起来,时时向人说:“楚兵二十万,甚是猛勇,眼见得齐国要复,一复了齐国,便不愁报仇了。”正是:身犹在穷困,先想报人仇。谁知天有眼,灾祸早临头。
却说淖齿虽尽掌了齐国的兵权,然细细算来,齐国只有莒州、即墨二城,其余已尽为燕得,yù要以二城之力,恢复那七十余城,甚是烦难,终日思想。忽想道:“为今之计,倒不如乘此机会,暗暗关通乐毅,待我设计杀了齐王,与他平分齐地,方是楚王之利。若再有机会,叫乐毅奏知燕王,立我为齐王,则杀齐王之利,又为我淖将军之利。”
算计停当,遂暗暗差一个心腹将官,到临淄来见乐毅,说道:“淖将军传话乐大将军:淖将军名虽奉楚王之命,统领大兵二十万来救齐国,实则因燕王曾遣使至楚,相约伐齐,楚王虽不发兵相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