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灵鸟婉转,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
莫莫双膝跪地,脊背完成虾米,正低垂着脑袋,一晃一晃地打着瞌睡。
白玉池内水汽较甚,她跪了一晚上,此刻从头发梢到衣裙,都是湿湿润润,透着一股寒气。
“小嬷嬷。”
一件暖和的厚实袍子披在了莫莫身上,惊得她慌张抬头,惺忪朦胧的两大眼睛下,氤氲着两团乌青的黑眼圈,“芍儿,你怎来了?咦……白鹭呢?”
“前脚刚走呢,你说你啊,怎么没事跟白侍卫大打出手啊?惹得主子罚你跪一整夜。”芍儿搀扶着莫莫起身,嘴里絮絮叨叨着,“小嬷嬷,不是我念叨,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别这么任性,在这种地方跪一晚上,你也不怕得老寒腿啊。”
莫莫将大半个身子依偎在芍儿怀中,站直身子,慢吞吞往前迈一步,膝盖却一软,差点摔个嘴吭泥。
“啧啧……同样是受罚,”芍儿摇摇头,“我瞧着白侍卫步履如飞,身轻如燕,怎么小嬷嬷你就腿软如泥?听说你还带了作弊的小物件来着,就是这个?”芍儿捡起已经湿润成两小坨的“跪得容易”。
“劳烦你,下次帮我再缝制得厚实一些,最后用牛皮包裹一层,务必做到防水耐磨。”莫莫伸伸懒腰,又熟练地甩了甩腿脚,做了几个舒展动作。
芍儿将两坨“跪得容易”收在衣袖里,嘴巴却撅得能挂小油壶,“人家最近都没闲过,小嬷嬷你要求的绣品越来越复杂了,还怪里怪气。”
“那不然呢?容易的话,我还求你这鬼斧神工的小绣娘啊。”莫莫捏着芍儿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揩油般的揉了揉,这才拖着老腰,一瘸一拐的往运福苑走去。
亏得她还是喝蛋白粉长大的极限运动爱好者,要换成一般闺女子,只怕就算不搁半条命在白玉池,也会落个半身不遂。
当然,就连先一步离去的白鹭也没想到,正主小嬷嬷是每逢挨罚就偷奸耍滑的人,而现在的冒牌小嬷嬷,虽然玩点小聪明,但知错受罚,跪了一整夜硬是一句抱怨都没有,前提是她能不那么聒噪就更好了。
莫莫自然不知道患难与共的挨罚一夜,她在白鹭心中的好感度上提了一个档次,得了个“有担当”的标签。
此刻,她正懒洋洋地倒在松软的大床上,嘴里叼着一根中空的麦管,呼哧呼哧地吸着大瓦罐里的蜂蜜水。
芍儿端来一个小矮凳,坐在床边,挽起莫莫的裤腿,使劲搓搓手指,待手掌暖和以后,这才对着她膝盖上青肿的淤血使劲揉着,“这盒玉肌膏是主子今早赏下来的,我估摸着,主子也没料到你竟然同白侍卫那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般,硬生生地挺过了一夜。老实说,夜里得知你被罚跪白玉池时,苑里的姐妹们还赌你半夜就会溜回去,天亮才过去装腔作势一阵呢,没想到,你这次竟然这般老实啊。”芍儿一副另眼相看的模样。
莫莫吐出嘴里的麦管,问道:“以往白鹭也会半途偷溜吗?”
“那我可不知道了,白侍卫一向循规蹈矩,任务又完成得好,从未见他受过罚,这次若不是被小嬷嬷你连累啊,人家白侍卫怎么会陪你跪啊。”芍儿严重地偏袒白鹭,谴责的眼神,赤.裸.裸表达着对她这个学渣带坏学霸白鹭的不满。
“哟喂,你瞧瞧我这一身伤。要知道一个巴掌啪不响,白鹭不惹我,我俩哪打着起来啊。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小姑娘,一点都没认识到白鹭那老小子的真实面貌。”莫莫顶着青花印染的帐幔,吐出一口浊气,似是无意地解释一句,“若非白鹭在场,本嬷嬷老早就偷溜回来了,唉,这一口气争得,差点没废了。”
“哈哈……”芍儿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原来小嬷嬷你是为了跟白侍卫比谁跪的久啊,亏我们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幸好有主子赏赐的玉肌膏,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