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时分章晗进屋,樱草才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地迎上了前去。章晗却没有让她说话,摆摆手让其退到一边,这才再次看着宋妈妈。和早上她过来时不一样,这会儿宋妈妈的眼神虽然怨dú,但脸色却灰败了许多,面对她的审视甚至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腿。尽管如此,屋子里那股腥臊臭仍然让她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是说让你们看管好宋妈妈,没让你们就这样糟践她。再说,这味儿很好闻么,你是不想让这屋子日后住人?”
樱草自忖和宋妈妈有亲,又隐隐约约知道当初的事,如今唯恐被章晗挑着什么差错,落得个相同的下场。此时一听这训斥,她顿时脸色一白,慌忙连声说道:“是奴婢该死,是奴婢一时没想透疏忽了,奴婢现在就把这儿弄干净”
见章晗微微一点头转身就走,樱草松了一口大气,连忙把凝香叫了进来。尽管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可两人见识了章晗雷厉风行兼且神通广大的手段,哪里敢有所违逆。商量过后,凝香就去找了宋妈妈的换洗衣裳来,随即两人屏住呼吸把宋妈妈架到了马桶那儿,却不敢松开绑着她手脚的绳子和嘴上的那一团破布,待其方便完了,又扒了她下身的裤子和亵裤,草草擦洗过后换上了干净的,随即凝香就把这一团脏衣一把卷起拿了出去。
这时候,樱草便没好气地指着宋妈妈骂道:“要是待会还要方便就吱一声,别只顾着死在那儿要不是你,我还在归德府过我平平安安的好日子,怎么会到京师来趟这浑水都是我爹娘吃了你蛊惑被猪油蒙了心,居然让我听你的话就因为你撺掇我们只听你的,和大小姐和晗姑娘作对,我们险些都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fù害死了”
宋妈妈何尝把樱草这样的小丫头放在眼里,此时见她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劈头盖脸地痛斥,她再想想此前受的屈辱,一时额头青筋毕露,想要喝骂,可嘴被严严实实堵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要挣扎,可顾家那个家将的绳结着实是好手段,她无论怎么都挣脱不了,反而是手腕脚踝被磨得生疼。挣扎了许久,她终于无可奈何地消停了下来,虽低下了头,心里却飞快地计算着如今的处境。
虽则是不在顾家,但这里是她老早就预备好的地方,张家那一房看房子的家人是早就收服了的,两个带来的仆fù亦是胆小怕事之辈,对她怕得要死。若不是章晗出人意料竟然能指挥得动那个顾管事,她怎么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定是章晗那丫头用美貌把人迷得七荤八素,这才挑唆得人对她下手。可她是太夫人当年亲自挑给顾夫人的丫头,章晗怎会胆子这么大?
想到这里,宋妈妈送出了一丝希望,竭尽全力抬起头来又看着樱草,嗯嗯啊啊地又发出了一阵声音。见樱草只是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便又侧过头去,她心头大恨,可如今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希望,她只能竭力挪动身躯,希望樱草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去叫了章晗来,可费了老大的劲头,樱草却丝毫不理会她,她不由得瘫软了下来。
难道她聪明一世,就这么栽在章晗这丫头手中?不可能,不可能她手里还藏着顾夫人在开封府郊外置办的八百亩田庄地契,光是这个就可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更何况她还捏着这样的把柄,足可以让自家富贵荣华。只要除掉了章晗,把张琪嫁给了威宁侯,她跟着陪房过去,捏着这把柄,迟早整个威宁侯府都能变成她的
宋妈妈想得两眼放光,可随即嘴里那干涩的感觉提醒了她,此时此刻不是想这些美好前景的时候,倘若再没有办法,她就谈不上什么日后了。恰好这时候凝香进了屋子来换下樱草,她不免又生出了一丝期冀,等樱草一出去,她就拼命膝行上了前。
然而,不等她靠近凝香身前,凝香就敏捷地往后头连退了几步,随即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宋妈妈,都这个时候了,你自己放清醒些,别连累了别人你一个人吃香的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