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怨恨也好,都及不上他平安无事。
就让自己放纵一次,贪恋一次这样的温柔吧。
当真实的触感自右手传来,下一刻,郑嫣便被拥入一个带着凉凉夜寒的怀抱中。
记忆中,他的怀抱一向温暖,可是为何今日会这样凉,难道是旧伤复发?
郑嫣在长恭怀中微微皱眉,有些迟疑的环上长恭的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话便已经脱口而出:“昨日之战,牵扯了伤口吗?”
长恭微微一僵,旋即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无妨,你不必担心。”
这一答,郑嫣便知答案。
小心翼翼的离开他的怀抱,皱眉看着他,“你若是对我谎话连篇,那我此行倒是来错了。”
说完,便拉着他向府衙走去。
长恭不言,只是深深看着她,任由郑嫣带着他走进府衙,而留守的守卫明显有些愣住,可是长恭微微使了一个眼色,那几名守卫便也没有作声。
“我帮你看看伤口。”郑嫣曾经也读过一些医术,简单的包扎也会,走进屋内,找到一些包扎所用的纱布,便轻声说道。
长恭倒依旧不说话,只是淡笑着解开了长衫。
第一次见到男子赤luǒ的胸膛,郑嫣只觉面色发红,耳根子更是红透,只是下一刻当她撤去长恭胸口的纱布时,她便不禁愣住。
那样狰狞的一条伤疤,似是张开利嘴的dú蛇,缠绕在长恭胸口,而那伤疤却竟是拜自己所赐。
而她的心也在那一刻再次收紧,像是那伤口攀沿上自己心上,越收越紧。
眼泪就这样掉落,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伤口,可是她好想永远不要看到,因为这伤疤,只会更深的烙在自己心头,心中的疼痛翻滚而来。
长恭见此,伸手握住她发凉的指尖,拭去她脸庞的泪水,“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哭,我还是喜欢看你笑。”
颤抖的为那有些微微渗血的伤口做了处理,重新包扎了伤口,可是郑嫣还是忍不住眼泪和心痛。
微微侧首,郑嫣不敢再去直视长恭的眼睛,低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对不起!”
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长恭在郑嫣头顶,柔声说道:“我从未怪过你,你也无需对我抱歉什么。”一声无奈的叹息自郑嫣头顶传来,长恭顿了顿,一切似在梦中,想也不敢想,她竟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知道吗?今日,能在这里看到你,我已经觉得很满足。我虽不知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洛阳,但是能见到你,便真的足够了。”
说完,长恭将郑嫣轻轻拉离怀抱,望着她问道:“嫣儿,忘了那些不开心的,待这次回朝,你我并肩,一同游离这天下,如何?”
闻言,郑嫣很想说一个好字,可是心中的有些心结却又缠绕住自己,缓缓别过头去,“我”
拒绝的话,郑嫣还是说不口,但是放下,却一时又做不到,于是只好噤声微微摇了摇头。
长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终是一叹。
一时间,两人之间便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样的沉默在往日十分少见,可这一月来,却频频如此,郑嫣突然心生一股莫名的烦乱。
缓缓站起身来,背对着长恭,郑嫣似是想了许久一般,突然说道:“我想离开邺城一段时间,那里,我不想回去。”
长恭一愣,虽不舍,但是见她心意坚决的样子,也明白自己阻止不了,从小到大,她做的决定,没有谁能动摇。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需要时间去冲淡一切,长恭低声应道:“若是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便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吧,只是你要兀自保重。我会等着你,在邺城,兰陵王府的女主人,只会是你。”
只是,长恭却不知道,这一别,便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