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司马陵心中蓦地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语声竭力平静,“两位入座说话吧。”
明柔轻轻颔首,款步行到桌前,明思跟上,三人入座。
入座后,司马陵望了二人一眼,“明柔妹妹的信,我已经看过了。”
明思一怔,明柔含笑朝明思微微示意,转向太子,“殿下托六妹妹带的话,明柔也收到了,”顿住,轻轻垂眸片刻,明柔起身退后一步,深深一礼,“明柔谢殿下宽恕之恩。”
司马陵笑了笑,起身虚扶,“你小时候也常唤我‘太子哥哥’,如今多时不见,倒是生分了。”
语声中带着几分笑意,却只字未提明柔同郑书远私情一事。
明思带回的那番话,已经说明太子显是已经知晓她对郑书远的那份情愫,明柔这一番请罪自然是为此。
太子可以不责,但她却不能不谢。虽然她心知太子对她向来未有过情意,但她的这份情愫,却实实在在是为规矩所不容,且情节可大可小。
明柔心中生出几分暖意,眸中便带出几分真挚感动,“多谢——太子哥哥。”
无论太子最后知晓母亲之事后会如何,但起码眼下这份宽容是值得自己感动的。
司马陵清风朗月的一笑,抬手一指座位,“莫要再拘礼了,坐下说话吧。” 明柔落座后,看了司马陵一眼,却是未开口。
司马陵眸光微微一闪,“此处也无外人,明柔妹妹有话直言便是。”
明柔微微沉吟后抬首,“太子哥哥,此事与六妹妹无干,可否容明柔单独禀报?”
司马陵闻言“哦”了一身,又轻轻垂眸 ,片刻后,“这样啊——”
明思起身,“殿下容明思暂退。”
未曾想到明柔这般执着,司马陵心中无奈,只得颔首。
明思福身一礼,转身退出。
屋中只剩太子同明柔二人。
明柔忽地起身,退后三步,拜倒在地,“明柔请太子哥哥恕罪!”
司马陵顿时一愣,看着明柔跪伏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霎时几分明了。
看来自己猜测得的确是没错了,郑氏同那人果然有关系。
眸光微微沉了沉,语声却平静依然,“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明柔妹妹怎又请罪?还是起来说话吧。”
明柔未起身,伏地沉默片刻,“太子哥哥,我娘她乃是自尽而亡。”
“自尽?”司马陵眸光一闪,“起来说话。”
明柔起身后,司马陵道,“你信中说有话同我说,可是此事?”
明柔轻声道,“是。”
司马陵目光炯炯,“你如何知晓此事?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病重么?”
明柔垂眸默然良久,“我娘是因我而死的,她怕牵连于我,所以才走上绝路。”
司马陵轻轻垂眸,“为何?‘
“数月前,我同母亲去纯元观敬香,我无意间发现母亲同一fù人在后堂说话。我心中疑虑,后来得知那fù人乃上官常妃rǔ母之女。”望了一眼太子面上神情,还算沉稳,明柔稍稍顿了顿,“回去后,母亲便开了一家花草铺子。而后,母亲在房中摆了些名贵的花草,也常常侍弄。”
花草铺子的事司马陵早已知晓,闻言便轻轻颔首,并未打断。
明柔继续道,“两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去寻母亲,发现母亲将一个纸包埋入了花盆——第二日,这盆花便不见了。”
说到此处,纵是下定了决心,明柔心中也猛跳起来,不觉住了口。
司马陵眸光蓦地惊亮,好似抓到了头绪,语声顿时凌厉了几分,“两月前——具体何日?”
明柔咬了咬牙,低声道,“十一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