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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眼珠会过意来,咬牙出门又把被子褥子拖进来。这一折腾,粉面已是染红,“真被你气糊涂了。被褥都是我的,该扔的是你!”

    “哎……”小六轻轻叹息了声,期期艾艾走到清笛面前,弯了腰,将自己的手指尖塞进清笛掌心去,“你、的。”.

    清笛猛然一震,心里说不清是苦是甜。

    是啊,她说过,他是她的;她连被子褥子都给捡回来,难不成就把他又丢出去么?

    “我不要你了还不成?”清笛面子上挂不住,“你不听我的话,我养不熟你!”

    “我说!”小六登时慌了,像是要被抛弃的孩子,死死攥着清笛的手,“亲,亲你!”

    “什么?”轰地一声,清笛觉着自己浑身都着火了。

    “梦、梦里。”小六死死垂着头,“很、很好。”

    “谁让你说这个!”清笛甩了手,红了脸回榻边坐着。心底百转千回.

    耳边是丝帛声,清笛扭头去看,那小子竟然自作主张又把被褥拖进幔帐来了,在她榻边铺好。此时正张着一双的眼睛,像小黑驴一样水汪汪朝着她。

    清笛真是既好气又好笑,“你果真没碰过别人?”

    “就连你腰里那梳子的主人,也不曾?”

    小六一惊,掌心下意识一按腰间。分明极是爱惜。

    看他这样儿,清笛怒气又起,“既如此,我便调教了你罢!”.

    清笛扭身下地,一把扯住小六脖子上的锁链,微微喘息,目光落在他唇上。

    他的唇棱角分明,唇角总是坚毅地抿着,可是笑起来时却又弯弯一钩。清笛咬了唇,抬头去望他的眼睛。

    身畔红烛忽然“叭”地bào了个灯花,映得他的眼珠子黑晶一般璀璨。他静静地回望她,含了羞涩和局促,却竟然,没有丝毫闪躲。

    清笛心弦一乱,将自己的丝帕蒙在小六面上。低低喘息一声,便隔着丝帕,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恁般,隔着清凉的丝绸,感知他轻轻悸动。他的唇瓣主动张开,分明。

    原来这孩子——这般美妙……

    31、几番缠磨

    同样的夜晚,霸州北郊的凌霄山,月泽如雪。

    山势如鹰,一块鹰头岩伸向北方。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如雪月光下,掌中一管玉笛。月色堕落如雪,只因他比月色更似当空皓月。

    踞坐鹰头岩上,恰可见北方大地。万帐灯火,营盘齐整。契丹南下之心,从未曾泯。

    “公子。”暗黑夜色里,二人穿黑色大氅无声而来。大氅在风中摇摆,宛如夜枭翅膀,又像是披着夜色,“已查到袁承道妻女下落。”

    白衣公子手指一按笛。玉笛通体纯白,于月下散出潋滟华光,笛刻凤头。

    此人正是安公子凤熙。

    无人知,他此时恁地紧张。

    “袁刘氏已经……”黑衣男子叹气,“千里孤坟,荒草丛生。”

    凤熙别开头去。

    半晌方说,“怜儿我已自行找到。”

    几个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也都叹息。女子一旦入青楼,这一生便已毁了;更何况圣上有旨,袁怜儿永生不得脱籍。为贱籍者,为贩夫走卒做妾都是不能,更何况公子……

    “契丹情形如何?”凤熙伸笛点指北方。

    “杨将军连捷,盖因契丹宫乱。”那手下禀报,“契丹萧氏外戚干权,契丹可汗颇有犹豫,迟迟不肯立储。”

    凤熙一摆玉笛,穗子恍如月光一晃,“萧定南才是契丹幕后可汗。”

    “萧府近来缇骑四出,像是追捕。”

    “哦?能让萧国舅这样兴师动众的,能是何人?”凤熙便是眼角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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