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张张惊恐无助的脸庞上。
他还记得那天夜里他偷偷跟在父亲身后来到这里时,父亲就躲在别院外一棵大树的后面,而他则躲在父亲身后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当时的状况很惨很混乱,当父亲发现他的时候,里面的人所有人已经被碗口粗的铁链拴在一起,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地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短短的几天时间,他突然失去了一个亲人,又突然多了一个亲人,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哪一段时间比那短短的几天还要惊涛骇浪。只是后来,父亲便要他牢牢记住,永远不要再提起或者想起这个地方。
第二十六章 故人相逢终不识2
寒誉兀自沉寂在对往事的追忆中,直到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寒誉这才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身躯,起身开门。
只见风无痕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愉悦道:“纳兰公子,风某路过时见你房里灯亮着,就知道纳兰公子还没睡。公子若睡不着,不如咱们两个失眠的人相约到亭子里月下对酌,不醉不归如何?”
夜里的空气有些凉,月光照下来的时候也被染上了些许如水沁肤的凉意。亭子里,寒誉和风无痕二人举杯邀月,对影三人,从政治聊到江湖,从北塞聊到江南,从医术聊到经商,酒意正浓时,也都是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半点醉感。
闲聊间,寒誉得知风无痕与自己同年,风无痕的生辰只比他小了不到半年,寒誉更是连连道两人有缘,二人遂以兄弟相称。
寒誉觉得,风无痕这个人实在是个值得结jiāo的朋友,内敛中带着侠气,精明中又带着正气,温和中带着豪爽,风无痕,风过无痕,人如其名,倒是颇符合传闻中珍宝阁现任当家的形象,熟不知风无痕的背景和心计,远不止他所听闻的那般简单。
“寒誉兄,是否也曾听说过德馨别院的来历?”风无痕突然就抛出来这个问题。
寒誉微微一愣,笑问:“风贤弟怎会这么想?”
“哦。之前见寒誉兄站在门口时脸色不太对劲,故有此一问。”风无痕状似随意地说道。
“愚兄从来没有来过京城啊,自然是不知的。那会儿只是突然想起走的时候忘了嘱咐下人把晾好的yào材收了,所以有些担心。听贤弟这样说,难不成这座宅子还有什么dàng气回肠的故事不成?”说着,寒誉扬眉,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来。
“倒不是dàng气回肠的故事。小弟也是买这宅子的时候听人说的,说这宅子原来的主人乃是一位名震四方的将军,十四年前因为通敌叛国被判了斩立决,他的夫人撞死在邢台上,长子死在流放的路上,幺女病死在牢房里,总之是家破人亡了。京城的朋友还说这宅子yīn气太重,劝我不要买呢。”风无痕幽幽地长叹一声,抬手饮酒时,眸光偷偷地观察着寒誉的反应。
寒誉的脸上很平静,可是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汹涌波涛。时隔十四年,再次听人说起那段往事,仍觉好似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有人说,那位将军是冤枉的,也有人说他是罪有应得。小弟记得,那位将军,好像……姓蓝……”
原本淡定无比的寒誉,在听见蓝这个姓氏的时候,脸色仍是忍不住变了几变。然而,风无痕接下来的话,却让寒誉所有的冷静彻底崩溃。
风无痕浅笑着凑近寒誉一些,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我从一个那段往事的知情人口中听说,蓝家出事的时候,蓝将军曾拜托他的一个好友照顾两个孩子,只可惜……”风无痕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调子来。
“唉,总之就是蓝将军的朋友晚了一步。巧的是,蓝将军的那个朋友同寒誉兄一样,也姓纳兰,也是杏林中人,他来自北方的凉州,蓝府出事后,他们一家突然搬离了凉州,他的名字,叫纳兰宇!”
寒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