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老奴要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老爷夫人jiāo代,而且,小姐在天有灵也会责怪老奴的。”说着,风宁的老泪便迅速溢了上来。
“哼!宁叔大可放心。东方家的人再有本事,也查不到我头上,否则,我这个魅影楼楼主就不用当了,更别提还要报仇。”风无痕双眼微眯,眸光一沉,风宁感觉到身边有一道锐利的剑气擦着鬓角飞过,下一瞬,两片黑影掉落在桌面上,仔细一瞧,竟是一只飞蛾被剑气生生从中间劈成两半。
没错,世人恐怕不会想到,堂堂珍宝阁的当家风无痕,居然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魅影楼的楼主夜风。或者说,世人根本不会想到,常常救济穷苦的中原第一商号珍宝阁,原本就是魅影楼的影子,而每代珍宝阁当家,都是由魅影楼的楼主兼任,一在明,一在暗,暗为实,明为虚。
风宁对着两片飞蛾的尸体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没想到风无痕年纪轻轻,剑气已经练到如此精深纯熟的地步了。
“那就好。不过,少爷不是跟人有了一年之约,说一年之内不会找东方家报仇的吗?老奴不明白,少爷为何要答应这个一年之约呢?早一日得报大仇,老爷夫人还有小姐才能早一日瞑目。”风宁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既然今日二人谈到了这个问题,他只觉不吐不快。
“宁叔以为上次的刺杀失败,短期内,我们还有机会接近东方玄启吗?况且,我身为魅影楼主,既然应了阎罗玉令的约定,就一定要做到。一年之后,血海深仇,我仍是要报的。”
风宁看着风无痕周身散发出来阎罗气息,一时竟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风无痕不能忘记仇恨,他的做法是对了,还是错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温和简单的少年在经过这么多风霜雨雪的洗礼之后,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留下的,似乎只是一个为了报仇而生存的躯体。
可是回头想一想,就算当年他也死在了那场巨变中,没有了他,少爷也再不会是个快乐的少年了。家破人亡的痛楚对于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来说,那是怎样一种几乎灭顶的打击,恐怕也只有对仇恨的执着,才能令风无痕坚强地走到今天,拥有今天的成就。
“唉,也罢,少爷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对于纳兰家的事,少爷又想怎么处置呢?”
风无痕沉默了片刻,突然森冷地笑了一声,“不瞒宁叔,跟我定下那个一年之约的,正是纳兰小姐。如果我跟纳兰寒誉相认,然后又让纳兰寒雪知道我是魅影楼的楼主,宁叔猜,事情会怎么发展呢?肯定会很好玩儿吧。”
风宁因为风无痕的一番话顿时脸色大变,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风无痕究竟想干什么,风无痕已经放下酒杯,起身往屋外走去。
与此同时,寒誉的屋子里也闪烁着幽暗微弱的烛光。寒誉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像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放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视线落在跳动的烛心上眨也不眨,他从进屋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寒雪并没有着凉,他的话只是为了敷衍众人才说的。寒雪的脉相急促凌乱,她的各种症状表现分明是受了极大刺激的缘故。他想,他知道寒雪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倘若她真的没有忘得那么干净,倘若她还会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印象,那么她的症状便是理所当然的。
父亲曾经说过,三岁左右的孩子若是忘记了什么事,这辈子恐怕都是很难再想起来的,尤其还是在那样一种状况下目睹了一些无法承受的事,潜意识中也会抗拒会忘记,再加上一些外力或是自身状况的推波助澜,那么,便会忘的很彻底,等时间渐渐变长,这件事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她的生命和记忆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德馨别院,这个地方,他也几乎快忘干净了。他只来过这里一次,而且那次唯一的记忆也仅停留在一阵阵哀戚惨绝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