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尚未黎明,盛云烁从榻上睁开眼,见怀中的人儿睡的正香甜,他不忍打扰,只端详了片刻,便小心地起身下了床,俯下身在她额上轻吻一下,然后为她仔细掖好了被子,这才脚步极轻地走出内室。
他换好了出门的装束,向厅门才走了两步,便在原地站住,片刻后折回身子走到桌案旁,拿起上面的纸铺平,他低眉沉思,拾起笔来,蘸了墨,便开始如行云流水般运笔疾书,数言写罢,他将纸用砚台压了,又不由走近内室,只是站在门口朝床上的人望了片刻,这才毫无犹豫地大步出门,离开了城守府后院。
澄雪起的比平日早,天仍蒙蒙亮她便醒来。令她有些失落的是昨夜的枕边人仍是不见了踪影,她记得他昨夜说过让她去三坡寨等他,便从床榻上下来开始想着准备要带的东西。
她怕小玉落了东西,便想着时间还早,不如先列个清单,好叫小玉照着收拾,外厅的桌案上有纸笔,她便走到外厅,厅中依然明亮,烛台上燃着的烛火正跳动不安。
她刚走近案旁,就看到案上被砚台压着的一张纸,字迹依然新鲜,澄雪忙走近朝最上面一行望去,上面写着:写给吾妻雪儿。
她心头一热,心也跟着狂跳,他的字不大,却洒脱而有力,笔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澄雪看到第一排的那几个字就感觉心中温暖,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信笺往下读去:
雪儿,无论你来自哪个世界,本王已认定了你,都不许你离开本王身边。以前本王不懂相思,如今方懂,便害相思。雪儿,望保重自己,本王答应你,必会早日回到雪儿身边。唯愿执子之手,相看不厌,白首偕老。
信笺的最下边,是一个极尽飘逸洒脱的“烁”字落款。她握着信笺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眼底涌起一股温热,点点泪珠便打落在手中的纸上,不过心头却是浓浓的感动与丝丝的甜蜜交织。
昨夜,他算是已对她告白了吧,可是,好像自始至终,她都未由衷地向他表明心迹。她承认之前,她亦是十分不明了自己的内心,此时,心中由他而来的温暖与心底生出的思念告诉她,原来她也已经早就爱上那个恶魔王爷,虽然她尚分不清是从何时起爱上他。不过,她爱他却是她目前已经可以明确的事实。
她抽抽鼻子,用衣袖抹去信笺上的泪水,小心的折好,收入怀中,不由怔了神自语道:“盛云烁,雪儿会等着你回来,你一定要答应雪儿,要毫发无损的回到雪儿身边。
清晨苏程果然如期而至,澄雪与小玉早收拾停当随身物品,很快便上了备好的马车。车子一路朝宜城的东门驶去,在经过东门附近的军营时,澄雪从车帘的缝隙处望见城南军营中,一队队的步兵不断列队从军营而出,澄雪在猜这些兵士是准备好调往城西或城南守卫吧!
正要通过东门,突然一队人马飞驰而至,“苏将军!”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几步来到苏程面前,是个大约三十几岁的中年将领。
“聂将军,怎么是你?你不是跟元帅去了城南?”苏程诧异道。
来人正是盛云烁身边三员心腹大将其中一位,全名聂子杰,他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高大,神色沉稳,唇上蓄了一抹胡须,更让他平增了几分持重。
“元帅有令,召苏将军即刻速去城南军营议事,护送王妃的任务交由子杰。”他面上的神色分外严肃。
“怎会如此?可有元帅的手谕。”虽与聂子杰同在盛元帅帐下听令,但向来办事谨慎的苏程仍是进一步问道。
“元帅神色焦急,只是对子杰道事关下一步的攻城计策,因为,城南的地形图,有一处不甚明了,苏将军与周将军参与了绘制,而周将军正守着西门要害之处,不能分身,所以元帅临时决定让子杰来代替苏将军护送王妃。虽无元帅手谕,可元帅却给了子杰这个。”说完,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