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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马鞭的那位,心口一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沁出的汗,凑过耳去仔细听着杜齐的吩咐。

    额头上的汗才擦去没多久,杜齐的嘱咐却将他唬得又出了一头汗,连连抬袖管擦拭,口中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当真……当真要这般说?”

    “谁人同你顽笑!”杜齐虎下脸,沉声一喝,从怀中摸出一只囊袋,塞到他手中,囊袋中沉沉的一件铁器物,“拿着这个,回禀时一起jiāo予了。”

    陈大力一缩脖子,只接过囊袋,点头应诺,“我去,我去便是。”

    “同你说的,可记牢了?”杜齐犹不放心,狠着声又嘱咐了一遍,“好生去传话,传错了一字,仔细你的手脚筋骨。完了事儿,仍在此地此时,来领赏钱。”

    陈大力连声应着,心中犯着嘀咕,转身而去。他不敢耽搁,且越想越觉着惊怕,巴不得这趟浑水能早些淌完了,故当日便匆忙赶去向那旧主禀告。

    郑官意带着帷帽,端坐于案前,陈大力的回话,教她兴奋激动得喘不上气儿来,手握成拳,越捏越紧。

    那陈大力跪坐屋中,双眼直盯着地面,不敢往上挪移半分,俯首一口气道:“那位顾娘子在街面上闲转过两日,隔了几日,往城外走了一趟,在城东的林中见了甚么人,小人不敢跟得太紧,故不知是何人,只大约瞧着,像是,像是突厥人。随后顾娘子与她那随侍从林中出来,依稀间听见‘十七日二更’,‘林中’的话,却不知何指。”

    “休要胡言乱语。”郑官意身边的男子叱道:“这等要紧的事,也是你能随意听见的?莫不是邀功求赏,编造生事罢。”

    陈大力吓得一颗心在胸腔内乱窜,若不是跪坐着,只恐要双腿瘫软,他忙抖着手,从怀内掏出一只囊袋,“小人不敢胡吣。因听了那些话,小人也知非同小可,次日天未亮便在她宅门口藏匿了,晌午她出宅入市,趁着大市人多,我便,我便,顺走了她的囊袋。”

    郑官意犹疑着取过他手中的囊袋,探手从中抽出一块铁牌,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一旋身回至案边,“表兄,这是突厥人的物件。”

    那被称作“表兄”的男子,接过铁牌,细瞧之下亦不觉震惊,举手凑到亮处反复翻看,疑惑道:“这竟似是出入突厥王庭的铁牌……”

    郑官意扫了陈大力一眼,挥手打发他出去,再三叮嘱他出去不得胡乱说予人听,陈大力熬到此时,巴不得紧着离开,诸事皆应过,逃命似地离了那屋子。

    “表兄你可知道,当日主上遭困雁门关,那顾七娘曾只身入突厥王庭游说义成公主一事?”郑官意在他身边坐下,眼中精光闪过,“表兄你细想想,一个fù人,若不是确准了突厥人不会伤她分毫,如何敢只身往那虎狼窝中去?再者,假若她与突厥人无私,始毕可汗怎能教她三言两语便迫得退了兵?”

    男子沉吟半晌,将那铁牌在手指间转动了数次,又抬头望望身边的郑官意。

    “事关xìng命,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十七日,便是明日。表兄莫要再犹豫,及早布排了才好。”她忍不住再催促道。

    他单掌揉了揉额头,到底是点下了头。

    郑官意仿佛已然救下了他的xìng命一般,闭眼深吐了口气。

    “意娘?”那男子稍稍皱起眉,“你……当初若是有这份胆色,如今或许便不是杜家fù……”

    郑官意不上不下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些许苦笑,“当日的错,今日怎可再重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长安锦年(十四)

    暮时,戍守城门的兵夫正要推闭起城门,两驾马车自远处的暮色中默然穿出,驾车的马不似寻常那般悬着铃铛,赶车的车夫皆是好手,车行甚快,响动却小。昏昏沉沉的天色中,这两驾马车犹如游魂,直将那两名闭城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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