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颉月问到,“刺客呢?”
夙夜低下头说,“是死士,除了被斩杀的大部分,抓住的皆自尽了。”
“若是连一个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要你们何用?”澹台颉月问到。他话里刺骨的寒意骇人,穆挽也不免有些害怕。
夙夜当即屈膝跪地,“夙夜失职。”
澹台颉月和夙夜匆匆离开,去往菩提寺。
穆挽愣了愣,都说人一着急就没有理智,她没想到这句话在澹台颉月身上也同样适用。不知道他是为了叶桑柔遇刺而紧张,还是为了那位禅泓高僧。且听他们话里的内容,这段时间,夙夜是在保护叶桑柔。他把最好的护卫给了叶桑柔,叶桑柔对他而言如此重要吗?
她低下头玩弄着墨发,想着澹台颉月刚才的问题。你就没有想过,我对你或许是真心?
“嘁……”
第二日,苍狼卫传来消息,澹台颉月请穆挽去一趟菩提寺,原因不言自明,这是请她去为婵泓高僧治病去了。
这是穆挽第三次来到菩提寺,但此次菩提寺山门紧闭,一改从前的做派,处处可见守卫,再没有佛门之地的悠闲禅意。一个苍狼卫领他们去了后山,由于下过雨,山路十分湿滑。爬了一段路后,穆挽在一处山坡上看见了一座狭小的茅草屋。
屋里陈设简单,不过一桌一椅,一茶碗一竹床而已矣。所有这些用物,皆带着一种古朴陈旧的深灰色。穆挽走向竹床边,躺在竹床上的应该就是禅泓高僧了。他胡须发白,身上穿着一件和屋中陈设十分映衬的青灰色僧袍。
这时叶桑柔不知从何处来到屋中,她手中端着一碗药,见到穆挽时目光闪烁,但她对穆挽点了点头,便当做行过礼了。
她走到澹台颉月身边说,“少君,我熬了一碗药,不知对婵泓高僧有无用处。都怪我,若不是我要来菩提寺探望,也不会连累了高僧。”
“你并无错。”澹台颉月说。
穆挽已经走到竹床边坐下,开始帮婵泓高僧号脉。她可没有闲心看叶桑柔那可怜兮兮往自己身上揽责的戏码。不多时,她收回手开始查看婵泓高僧胸前的伤口。包扎的还算好,但伤口已经发,应该是中毒所致。
她复问到,“婵泓高僧从前可有受过重伤?”
“有过一次。”澹台颉月说。
穆挽皱眉,若是如此,这药方就不好开了。婵泓高僧的伤问题不大,只是若要先替他解毒,这解毒的药方里有一味药是对受过重伤的人有极大伤害的。婵泓高僧年事已高恐怕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她在屋中来回踱步,突然说道,“附花。”能解毒又不对婵泓高僧造成极大伤害的,便是附花了。她问道,“这附近有什么山是终年背阴又有峡谷深瀑的?”
澹台颉月略微思量,说到,“苍岭。”
叶桑柔莫名其妙被晾在了一边,听他二人的对话内容,似乎穆挽还会医术?如此一来,她学的不过是能治伤寒的皮毛,与穆挽相比,便没有了优势。
叶桑柔又端着药来到穆挽面前问到,“王妃可是会医术?”
穆挽说,“和家师学过几年,能治些病痛。”
穆挽所说自然是谦词,就她口中的附花,叶桑柔都不曾听过。她又将药递给穆挽,说,“那还烦请王妃看一看,我这药可有效果?”
穆挽看了叶桑柔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巧的是穆挽刚碰到这药碗,药碗便不慎打翻。眼见药汤要泼在叶桑柔身上,穆挽生生将药碗抓在了手里。
滚烫的药汤尽数淋在她手上。
随行而来的枝夏一声惊呼,“少夫人!”
叶桑柔也十分惊讶,她没想到穆挽的反应如此快,竟然能瞬间接住这药碗。叶桑柔问到,“王妃,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