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挽将药碗放到一边桌上,她甩了甩湿淋淋的手,说,“没事。”
穆挽话音未落,就见澹台颉月大步走到穆挽面前,他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拿着帕子小心翼翼擦着她手上的药汤。
穆挽数次欲将手抽出未果。
待擦干药汤,穆挽手上被烫伤的地方,已经显现出大片的红印。澹台颉月看着穆挽,不禁皱眉。
叶桑柔懊悔的说,“都怪我太不小心,害得王妃被烫伤。”
“善安公主是太不小心了。”澹台颉月说。
叶桑柔愣在原地,澹台颉月刚才的那一句指责,她是听错了吗?
澹台颉月说,“善安公主难得回程国,不如多陪陪家中姐妹,婵泓高僧此处不劳公主费心照顾。”
如此清楚的逐客令已下,叶桑柔只好灰溜溜的离开。穆挽尚有些迷茫,澹台颉月不是很在乎叶桑柔的吗?
穆挽看了一眼躺在竹床上的婵泓高僧,说,“我去找附花。”
“苍岭险恶,我派苍狼卫去!”澹台颉月说。
“附花少见,苍狼卫是护卫,未必见过,这花我去找。”穆挽说,“不过……你也别存太大希望,我和师傅行医的时候,也只见过一次附花。”
这时候竹床上的婵泓高僧发出微弱的咳嗽声,他低声说着什么,穆挽离得远听不清楚,澹台颉月立即走向床边附耳听他说话。此时穆挽已经笃定,这个人对澹台颉月而言很重要,他昨日失态,也是因为婵泓高僧而非叶桑柔。
否则以他的尊贵,怎会这样听一个人说话?
不多久,婵泓高僧微弱的声音停下,他闭上眼睛,应该是再次晕厥了。穆挽走上前号脉,他的脉搏比原先更加微弱。
“等不了了。”穆挽说。
至于穆挽坚持要自己去找附花一事,二人商量之后最折中的办法是,澹台颉月与穆挽一起去了苍岭。而众多苍狼卫则留在菩提寺,保护婵泓高僧。
苍岭距杯山大约十里之遥,好在大雨已经停歇,除了路上有许多水滩,路面有些泥泞,赶路还不算难。
天色渐暗之时,一行人就到了苍山脚下。剩下的路必须步行。
苍山脚下灌木丛生,林子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不绝于耳,还有许多荆棘载途。鞋履踩在湿濡濡的草丛上不多久就被打湿,穆挽也不在意,趁着天还未全黑,径直往林子深处走去。
“朝廷高官莫凛候你尚且不救,救婵泓高僧你却如此积极。”澹台颉月跟在穆挽身后说到。
“我是医师,总归还是见不得一个好人死在我面前。至于莫凛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不是该救的人。”穆挽说。
“你如何知道婵泓高僧是一个好人。”
“我不知道。”穆挽说,“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穆挽相信澹台颉月尊敬看重的人,绝不是一个无耻小之徒。这时天已经黑了,澹台颉月接过一个苍狼卫递过来的火把照路。穆挽走在前面,微弱的火光让她看不真切。她一时不查,就拌到了树藤险些摔倒。好在澹台颉月把她及时扶住。
“你且注意些。”
澹台颉月抓住她的手,走到了前面。
“往有水的地方走走。”穆挽说。
一夜搜寻,穆挽已经十分劳累。但莫说附花,就连相似的花都未见一朵。眼看天蒙蒙亮,穆挽在河边休息时洗了洗脸,鸟鸣山更,晨间的树林里回响起啾啾鸟鸣,显得树林分外空旷。
附花少见,找到它的机会实属渺茫。
穆挽知道,就算她不提起这些,澹台颉月心里也很清楚。但她还是转移注意问到,“从前在澹台府住了三个月,为何那时候不曾见到过苍狼卫?”
“那时我还不能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