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莫凛候的病,你有几层把握?”澹台颉月问到。
穆挽诚实回答,“一半。就算强行刺激经脉,让他醒过来,他也只能落个半身不遂,躺在床上过剩下的半辈子了。”穆挽说到这里嘟囔道,“而且,我并不想救他。”
澹台颉月问到,“为何?”
穆挽说,“香药除了对伤者有麻痹作用,对正常男人还有一种用处……(壮阳)。如果那香是别人点的还则罢了,只能说他和什么人有莫大的仇。如果是莫凛候自己点的……”她眨巴两下眼睛看着澹台颉月,“屋子里的那几个丫鬟都很有姿色,我在想,她们会不会都曾经和莫凛候有过,呃,……”
总之,能和一众丫鬟不清不楚的莫凛候绝不是一个好人,再者看那些丫鬟对莫凛候的情况并不难过,或许她们还是被迫的,再或许莫凛候就是被她们当中的一个人加害的。
一个人成为被害者,如果不是无辜,就是因为他曾是加害者。
这样一个人,穆挽不想救。
澹台颉月说,“这样也好。莫凛候府表面虽严于管教,实则**不堪,甚者草菅人命,打死家奴也是常有之事。你不去那里总归安全些。”
“这些你早都知道?”
澹台颉月说,“这些侯府相府,能有几个真正清明,就算面上做的再好,内里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穆挽一愣,她忽然问到,“那北宁王府呢?”
澹台颉月轻蔑的说,“他们的管教怎能和本王的管教相提并论。”
果然这才是澹台颉月。
他继续说道,“北宁王府作为王侯众府之首,引举国贵胄之风,若是北宁王府都管不好,那便是愧对于王庭怡笑于天下。”
穆挽说,“你肩上的责任还真是多,这不得操碎了心。”
澹台颉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为了让我不那么操心,你就直截了当的嫁给我好了。”
“求亲让人感动的事情,难为你能这么不让人感动的说出来。”穆挽无奈的说。“你觉得,我能当的起北宁王妃这个位子吗?北宁王是众王候之首,要引一国之风,北宁王妃,啧啧,想想都觉得地位很高,要担的责任重大。”
她骤然想起那时岑溪为她在鬓边簪上一朵玉兰花,他温柔的告诉她,我未过门的娘子真是好看。那时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而现在,她却半点没有想嫁给澹台颉月的想法。
一阵寒风吹来,天上又开始飘起小雪。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都加快了回家的步伐,穆挽心想,真好,他们有家。
不多时,一条街就变得空空荡荡。澹台颉月那一身玄色织锦袍在雪里显得分外黑亮。她抬头看着天空,眼里除了雪花,还有过往的韶华。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十四岁那年,曾经向岑溪托付一生。那大概是我这一生最过幸福的时光。”
她伸出手,雪花落进她手里,一点点的融化,最后融成水的雪花躺在她的手心里,倒影出她暗藏忧伤的模样。
她曾经那么爱岑溪,她曾以为岑溪也那么爱自己,她也曾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了幸福。可是,她与幸福的距离差了一整个她以为。
穆挽继续说,“可是他死了。我就再也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别人了。我有什么资格把自己这不堪的人生,交给别人来负责。幸福从来不曾眷顾我,所以我再也不愿把心交给任何人。”
“我非常人,你大可以把你的人生交给我试试。”澹台颉月说。
穆挽蓦然回首,唇上便觉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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