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挽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那天是岑溪的生辰,穆挽很开心的问他,你有什么生辰愿望,我帮你实现。
岑溪满不在乎的问到,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穆挽十分认真的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哦,这样啊。岑溪折下一支玉兰花,别在穆挽的鬓边,理所当然的说了八个字,穆挽始料未及却觉得一生难忘的八个字。
以我之姓,冠汝之名。
程国凡女子出嫁,概随夫姓。
岑溪问她,怎么样?要不要帮我实现愿望?
穆挽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没从中反应过来。岑溪继续说道,不能帮我实现愿望也没关系,以后每一年的生辰我都许这个愿望,总会实现的,毕竟心诚则灵。
回过神的穆挽连忙说道,不不不,我帮你实现,我帮你实现。你想什么时候娶我?明天?下个月?你说我穿什么样式的嫁衣好看?
岑溪把她揽入怀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阿芙,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穆挽说,因为我喜欢你更多一些,所以我想嫁给你也比你想娶我多一些。其实她想说,我这么喜欢你,万一你反悔了,许下别的愿望怎么办?
穆挽第一次和岑溪那样近,她几乎能听见岑溪的呼吸。当风卷起地上的玉兰花瓣,岑溪低头吻了她。轻轻的,就像一片洁白的羽毛飘落在她的唇上。
可是故事的最后,她却未能为岑溪穿上那大红的嫁纱。
穆挽十分用力的把他推到一边。
澹台颉月把目光轻飘飘的投向远处,对穆挽带着质问和气愤的目光视若无睹。就像再说,啊,不要太在意,我只是随便亲了你一下而已。
澹台颉月纤长的手指拭过嘴唇,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穆挽,我们成亲吧。”
久久没有回应,澹台颉月这才看了她一眼。他才发现穆挽的眼里除了气愤还有一份深藏的忧伤,是他从未见过的。
正是因为有过那样美好的回忆,一向温婉谦和十分懂得收敛和掌握分寸的穆姑娘,才怒了。
就像那一吻一样,接下来扇在澹台颉月脸上的那一耳光,也是毫无预兆的。手掌击向脸颊的那一声脆响,震离了空气中所有暧昧的情愫,虽然已经不再下雪,但是吸进的空气依旧是凉的。
穆挽冷声问到,“少君觉得,我比之柳酥酥如何?”
就在数月之前,澹台颉月在明月楼中也问过穆挽相同的问题。你觉得,你比之如何?那时穆挽没有回答,她只说,世间的毒只有一种她解不开,那便是情之一字。
现在穆挽说,“我比之柳酥酥是不如,因我未曾生的她那样一副面容,也跳不出她那倾城之舞。但我和她不同,希望少君记清楚了!柳酥酥心悦少君,所以少君对她做什么都无可厚非,而我,对少君并无情意。”
就算尊贵如他,也不能如此轻视他人的情意。
澹台颉月对穆挽的一席话置若罔闻,而是问到,“你在想什么?我亲你的时候。”他活了二十四年的人生第一次亲吻上一个女子,他那般小心翼翼,怕自己做的过分惊吓到她,而她竟然不专心!不专心!
穆挽别过头,“与你无关。”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所以不要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生活。
“你说过你讨厌我吧?”澹台颉月纤长而如玉的手指抚上自己被穆挽打的有些疼的脸颊,漫不经心的说到,“可我似乎看上你了。穆挽。”
燃烧的碳火把屋子烘的很暖。距离穆挽上次打了澹台颉月已经是半月有余。那天他们不欢而散,穆挽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这样澹台颉月就不会再说那些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
但是仔细想想,穆挽便觉得她那时真是吃了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