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知道他没有真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倚靠在门边的朗修和开口说道,他的靴子不断摩擦着地面,那一块雪地已经被他踩踏的面目全非。“人的真心,怎么能单方面去评判呢?这对另一方也太不公了!”
穆挽笑到,“人的真心如果不能单方面的评判的话,要怎么才能知道他有没有真心呢?”
朗修和想了想说,“姐姐和他相处看看吧。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他回头看着院子里那一棵在风雪夜里傲然挺立的梅花,说,“如果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姐姐就和他在一起吧。如果他对姐姐不好,那就由我来保护姐姐。”
这一场大雪下了两天。
第三天早晨,久违的太阳从屋檐上探出头。
绯衣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中的扫把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看起来有些清瘦,玄色的衣裳整洁的几乎没有一丝褶皱。绯衣总觉得这个人看着十分眼熟。
“你是?”
“两日前的雪夜,我曾送你们家姑娘回来。那日天色已晚,不便打扰,今日前来看看。”
绯衣觉得,这位少君真是谦和有礼。便把门打开,请澹台颉月进去。“姑娘今天早晨便出门了,恐怕要晚些才回来。天冷路滑的,少君不妨先进屋坐会儿,暖暖身子。”
院子里十分干净整洁,虽然并不奢华,但处处透着家的味道。澹台颉月看了一眼院子里唯一的活物——那棵含苞待放的梅花树。这两日里下了很大的一场雪,这棵树上却没有多少积雪,显然有人细心照料着它,总为它敲雪。
澹台颉月问到,“她喜欢梅花?”
绯衣给澹台颉月倒了一杯刚烧好的茶,愣了愣,才明白那位“她”指的是穆挽,说道,“姑娘倒不是特别喜欢梅花,比起梅花,姑娘应该更喜欢玉兰花和芙蕖。”
澹台颉月喃喃道,“玉兰么?”澹台颉月又问,“那院子里的梅树是你种下的?”
绯衣看向院子里的梅花树,解释道,“那是从前姑娘和一起岑先生种下的。大概是因为岑先生喜欢,所以姑娘也特别在意些,就说今早吧,姑娘一早就起来给它敲雪了。”
翡翠绿的茶杯在澹台颉月的手中转动,他似是无意的问到,“那位岑先生是什么人?”
绯衣停下挑碳火的动作,她叹了口气,对于这个送她们家姑娘回来的人,她倒是没有一点防备。她说,“他是位先生,学富五车,恭亲温良。本是个极好的人。”
茶杯在澹台颉月手中继续转动,极好的人,岑先生。看了看窗外的天,澹台颉月起身说到,“看样子,你家姑娘一时也不会回来,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少君且等一下。”绯衣叫住澹台颉月,她从里屋拿出一件黑色的斗篷交给他。“姑娘出门前说了,若是有人来找她,就把这件斗篷给那个人。我想姑娘说的应该就是少君你了。”
澹台颉月接过斗篷若有所思,而后大步离去。
绯衣看了一眼桌上的茶,一口都没喝呢。
穆挽回家后,绯衣告诉她,“那夜送姑娘回来的少君来找过姑娘,只是没待多久就走了。”
穆挽说,“不奇怪,他不是会等人的人。”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很不体贴的人。
绯衣继续说道,“但是那位少君离开前留下一句话,他说姑娘输了,他还说,姑娘一定输得起,他就在天然居等着姑娘。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穆挽心想,这件事情上,他还真是记得清楚,原来他今天是来讨债的。她只得把刚解下的斗篷重新披上,绯衣问到,“姑娘又是去哪儿?”
穆挽愤愤说道,“去还赌债!”她不喜欢托欠别人什么。因为一旦欠了别人,不论是钱还是情,在还清之前,负欠者都将不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