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颉月原是当今君上最亲信的臣下。君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澹台颉月作为北宁王世子就是君上的陪读。后来,不知为何,君上登基称帝,澹台颉月却不愿再入宦海浮沉,辞去左丞相的重职,一心当他的北宁王。
澹台颉月十八岁那年,梁国犯境,程国被四国朝拜多年,军中将士松散已久,都是些成天喝酒吃肉的酒囊饭袋,以至于两军一开战,程国一连折损四员大将六万兵马。时君上知澹台颉月有将相之才,连夜请他入宫共议对策,次日圣旨到了北宁王府,封澹台颉月为定国公,率十万大军镇压梁国敌军。
程、梁一战是临界三国的神话。且说那时一场大战,澹台颉月以十万大军加之边境仅存的两万将士,一共十二万人,对阵梁国多年来的暗里屯兵二十五万大军,未免悬殊。什么叫神话,神话就是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澹台颉月做到了。
交战三月,梁国节节败退。澹台颉月一连夺回己方边境七座城池,又夺下梁国三座富饶边城,降服城中战虏五万,梁国二十五万大军仅剩八万,损失惨重,而程国大军死伤两万将士,尚余十万大军。最后梁国交了受降书,承诺年年进贡,并言,有定国公此等骁勇善战者健在,梁国再不敢犯境。
耳后澹台颉月班师回朝,一连多次遭人刺杀,分毫未损。或许是终于刺客的锲而不舍感动了上天,戌和四年,澹台颉月二十岁,在从扬州回燕京的归程中,刺客终于得手,剑刃事先粹了毒,澹台颉月昏迷三四日才转醒。刺客等着澹台颉月中毒身亡的消息,等啊等,一等又是三年。
原是此后三年里,澹台颉月中毒之事一直封得严严实实,澹台颉月以雪莲等众多去毒灵药也得以勉强把毒压制住。但是一年以前,澹台颉月在镜台寺中下棋时突然口吐鲜血,才知道这毒一天一天侵蚀着他的身体,虽然现在勉强压制住了,但总有一天会发作。
可是出于安全考虑,他不能让外人得知他的身体状况。得知阆苑仙居里住着医仙云霄子,行医从不泄露病患消息半分,他就秘密送了荆花帖,对外扬言是为聂臻寻的医师。
但是澹台颉月没有想到,云霄子在两年前便已经云游他方,如今的阆苑仙居里,是穆挽做主。
“我不想让世人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才拿上贤宫的聂臻做掩。穆姑娘是阆苑的人,阆苑的规矩我相信穆姑娘很清楚。”澹台颉月说到,“每三天我会遣人送你去一次上贤宫,傍晚再将你接回来,因为上贤宫内女子不得留宿,这样做也不会引起怀疑。”
澹台颉月觉得,这大概是她作为女儿身唯一的优点了,至于未来的一切,他都会一一做好安排。
穆挽说,“你倒是想的周到,不考虑考虑我舟车劳顿的辛苦。”她并不多想知道荆花的身上毒的由来,也没有想过把消息泄露给别人,这些于她并没有半点意义。
澹台颉月说,“阆苑仙居的医师治病喜欢拿东西换,若是半年里里穆姑娘能治好我的病,那半年后穆姑娘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便可,凡是你想要的,澹台府没有拿不出来的。”
穆挽说,“那,我要西宁珏背后的全部故事。”
穆挽掏出袖中的西宁珏还给澹台颉月。澹台颉月面无表情,将西宁珏放在手中把玩,在他眼中那只是一件玩物。
“你为什么想听那个故事?”
他果然知道。穆挽趴在茶桌上,向前倾了倾身子,凑近澹台颉月问到,“你就说你告不告诉我?”
澹台颉月看着穆挽的眼睛,身体向后靠了些,“如此而已?”
穆挽:“如此而已。”
“我答应你。”
穆挽拉过澹台颉月的手腕,闭上眼睛为他号脉,片刻后,穆挽睁开眼,嘴角含着浅笑吟吟。
“三个月。”
澹台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