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该怎么做，”瑞伊看着我。

    “她去吗？”她向萨琳妮打了个手势，头看向我这边。

    我抬头看着他们，满脸不解，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萨琳妮面无表情，眼睛却闪闪发光。她看起来恶毒而强大。

    “我们制定计划的时候，她也在这儿，不是吗？”她盯着我，“你也去，聋子。”她的嘴满意地扭曲着，“我们走。”

    她带路，一路大摇大摆。我像灵魂出了窍似的，站起来，跟着她们去了。我想我是可以停下脚步的，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随波逐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不想问。

    话剧教室在操场的后面，一栋双层可拆卸的建筑，离大家吃饭的地方有点远。萨琳妮c瑞伊和蒂拉昂首挺胸向话剧教室走去，没有人敢阻止她们。

    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像个没头没脑的僵尸，手臂垂着，手指像从手臂中滴出来似的，恐惧是仅有的感觉。我没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

    我们到那儿的时候，教室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我们走了进去。房间里满是纸张c家具清洁剂和胶水的味道，就是那种会在指尖留下薄膜，最适合无聊的时候慢慢剥的那种胶水。我记得教室里有一个新制作的道具，一个大型的c复杂的头饰，涂成了红色。在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那明艳的红色就像是蘸了最后一抹夕阳的色彩绘成的，上百颗闪亮的小石头像宝石一样用胶水镶嵌在上面。我不敢肯定，但那应该是为女主角准备的。当我们在做这个头饰的时候，弗雷泽小姐帮了很大的忙，而且她总是对着我笑。那时候，我就只能低下头，对那样的关注我总是感到不知所措。我仍然记得她的脸。

    可是现在，我们在她的教室里。我靠墙站着，紧张地环顾着四周。她们打算干什么？我还是不明白她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而一切就那么发生了。就在那一瞬间，教室一片混乱。三个女孩发了疯似的开始摧毁那个地方。萨琳妮抡起球棒砸向一块白板，碎裂的巨响震动了我的助听器。瑞伊和蒂拉也跟着，敲着，砸着，试图毁掉视线内的所有东西。我完全僵住了，脸通红，手指没法动弹。她们越砸越疯狂，萨琳妮叫着喊着，一种怪异的兴奋。

    我的呼吸加快，比任何时候都快。我希望自己能够晕倒，昏死过去，逃出去或者远离这里，只要不待在这里，什么都可以。可是，我像被胶水死死地黏在墙上一般，什么都动不了。我像一把被人钉住，无助至极。

    看到教室的另一头，桌子后面的角落里，我看见了那个精美的头饰。它已经完工了，那么大，那么精致，那么漂亮。我突然又能动了，我的腿脚又活了过来。我尽可能快地跑向教室那一头，每一次吸气都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下不去。

    我脑海里满是弗雷泽小姐看到这些灾难后的表情。那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我说，该做些什么了。于是，我一把把头饰推到了桌子下面，那三个愤怒的学生看不见的地方。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感觉整个人在混乱中旋转，心里充满了恐慌和疑虑。

    这太可怕了，我想。我怎么才能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就在下一秒，我的答案出现了。弗雷泽小姐正满脸愤怒，怒不可遏地站在教室门口。

    “姑娘们！”她的声音那么坚定，那么强而有力，难以抑制的激烈。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我的答案闪过脑海。我在干什么？显然地，我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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