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室。她像一股飓风,新闻里才看得到的那种,她们一阵席卷,每个人都在谈论她们以及她们造成的一连串破坏。我不敢抬眼看她,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她真的实施了那疯狂的报复计划。而我,居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茉莉!”
弗洛斯先生站在他的校长室门口。我立马注意到,他米黄色的衬衫和棕色的领带跟校长室的门颜色完全相称。他站在那儿,把运动服系在肩上,似乎想成为美国青少年电影里的时髦人物。
“茉莉!”
他又喊了我的名字。这次,他的声音像爆竹一样在我的后背炸了开来。我本能地伸手调整我的助听器。
“到你了。”他说,然后看着妈妈,“谢谢您抽空到学校,克劳福德太太。我很抱歉耽误了您的工作。”
我能看得出妈妈很担心。我想如果是我,因为女儿毁坏学校财产而被从自己的办公室请到学校,也一定会坐立难安。我看着她的脸,看到了一丝羞愧,就在她的嘴角。还有她收肩的方式,好像是在捍卫自己。但是,真的不能怪她,“别告诉任何人你的问题,小茉莉,”她告诉过我,“也不要让他们看到。”可是现在,她的朋友们都知道了她的女儿是个捣蛋鬼,而她被当成一个坏妈妈请到校长办公室训诫,就因为我的所作所为。
我的所作所为。现在这就是所有的问题了。我站起来,感觉双腿已经跟身体分离了。它们移动,是因为它们必须动了。我跟着妈妈走进弗洛斯先生的办公室。佛洛斯先生有一张巨大的木头桌子,他就坐在它后面。桌子看起来那么大,感觉整间屋子都失去了平衡。我在想是不是只要靠得太近所有的东西都会倾斜c翻倒,就像当你站在小船的边缘时,船就会侧翻一样。
妈妈选了左边的一张直背椅子坐下。椅子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木框裱着的画儿,那是一条河。看着那画儿,我慢慢忘记了自己在哪里,意识开始随着河流漂泊。这时,妈妈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她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专心一点!她示意我。没过一会儿,我注意到弗雷泽小姐正站在房间的另一头。我不敢看她,因为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于是,我低下头,假装听不到佛洛斯先生正在跟妈妈讲的话。他正在向她解释我很有可能做了的事。
“克劳福德太太,再一次,我们非常抱歉把您请到这里。但是,茉莉现在被牵扯在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件中,那就是破坏话剧教室。”他向弗雷泽小姐点点头,“您可能知道,弗雷泽小姐是学校话剧的负责人,就是她发现了这些姑娘的‘战场’——话剧教室。”
佛洛斯先生靠在他的椅子上,他那无趣的领带向右边掉下来,挂在胸口,露出衬衫上一排无聊的纽扣。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一根长长的鼻毛从他的鼻腔里跑了出来,在风中晃动。这之后,我又注意到了他的耳朵毛。
我紧握着椅子边缘,指尖碰着那金属异常冰冷,除了越来越多堆在头上的责备言语,这倒是另一件可以让我集中注意力的事。
“所以,造成了不小的损坏,”校长对妈妈说,“校规规定,破坏学校财物者必须停学。我知道茉莉刚转到我们学校,也了解你们家发生的事”
妈妈的背挺得更直,更僵硬了。但是佛洛斯先生好像并没有察觉到。
他继续说:“恐怕规矩就是规矩。况且,坦白地说,如果茉莉不受到和其他同学一样的惩罚,那意味着什么?其他几位同学都被罚停课三周。”
停课三周!很好,所有的惩罚都来了。妈妈坐在她的椅子上浑身紧绷c颤抖,我想她一定没有料到情况会这么坏。但是,如果她知道真相可我几乎不想解释,而且也没有人会相信我,尤其是弗雷泽小姐。
佛雷泽小姐,我飞快看了她一眼。我在想她的脸色一定比其他人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