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菜上来了。前菜是南方少见的鲑鱼沙拉，却是秦锦烟最爱吃的。普罗旺斯鱼汤c红酒烩蜗牛c香草小羊排都做得十分正宗，秦锦烟尝了一口，味蕾层层绽放，梨涡浅浅浮现。

    对面的男人没有动筷子，只是垂眸，心情变换得那么快，始终还是长不大的傻女人。

    又过一会，估计那些人偷拍够了，何晟才收起报纸准备招呼秦锦烟走人。

    “晟哥哥！”

    一声甜美的呼唤突然响起。秦锦烟回身一看，脸色突变。

    几个穿乔其纱袍子的摩登女郎花团锦簇地走进来，别的都不认识，当中穿着粉绿色荷叶边洋装，躺着香肠卷头发的甜美女郎，正是她几年前的旧友，端城女校小公主范明媚。

    范明媚原本越过秦锦烟，盯着何晟的，这时才转过脸来，笑靥如花：“咦？这不是锦烟吗？好久不见。”

    何晟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锦烟，这才微微颔首：“明媚。”

    “晟哥哥，怎么出来吃饭，也不叫我？”

    沈明媚以前是秦锦烟的跟班，总跟在秦锦烟身后转，拜她所赐，秦锦烟跟何晟订婚半年多依然手都没有拖过。如今三年不见，出落得亭亭玉立，虽没有她的名字那样漂亮，也是难得的小美女了。

    不知是不是秦锦烟多心，范明媚呼唤何晟的声音盈盈绕绕，有些勾魂的味道。

    何晟礼貌地指了指对面：“请坐。”

    秦锦烟轻咬下唇，舞会的时候见范明媚和顾倩菲坐在一起咬耳朵，如今又在饭店见到她，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锦烟姐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在报纸上才知道你们快要结婚了，哎哟，这份贺礼，我可要好好准备才行。不知道秦家老爷太太几时过来？”

    听到提及父母，秦锦烟心头一跳，她竭力保持平静，说：“不必。”

    范明媚小小吃了一惊，掩嘴道：“是吗？难道你不欢迎我？”

    她的做作和轻慢让锦烟无端感到恶心，世态炎凉，她既已不是当日叱咤风云的秦家大小姐，自然也不指望范明媚再讨好巴结。她拿起包包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何晟也不挽留，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吩咐阿明：“把秦小姐送回公馆去。”

    “不用，我想一个人吹吹风。”

    禹禹独行，春天温暖的微风吹拂着脸庞，秦锦烟走在路上，只觉十分烦恼。

    “小明哥，是那边啦，再左边一点啦！”

    细细碎碎的女童声传入耳中，秦锦烟抬眼看去，原来是夜香花开了，几个顽童正在采玩耍。

    见到有大人来，顽童们一哄而散。秦锦烟走到那丛夜香花前，小小的素雅白花堆簇如锦，花香袅袅，淡雅宜人，她深深吸了几口洋溢花香的空气，胸中堆积多日的烦闷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

    “姐姐。”

    秦锦烟抬眼，是刚才采的女童。她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怯怯地往远处一指：“那边的叔叔说送给你的。”

    玫瑰可是稀罕品种，价格高昂。秦锦烟接下花束，更加诧异。

    “锦烟。”身材高大的男子在暗处现身出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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