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端城内报章上,“顾倩菲大小姐新店开业”的头条就被“何家大少不日大婚”说取代,传得满城风雨。
何晟一早约了县长谈事情,才下了车来到门口,还是被一群人围住了。
“何大少,你要结婚了,新娘子是哪位大家闺秀?可否带出来跟大家见个面?”
“何先生,请问您为什么突然这么匆忙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非结婚不可的理由?”
但是何晟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蜂拥而上有半分停留,他甚至眼风都没有扫一下他们。
等走进议事厅走廊,世界总算清净了。
早就等在这里的顾子典霍地站起来:“何晟!”
对于顾子典,何晟还算给面子,把脚步停了下来:“有事?”
“何晟,你发什么失心疯?你真的要跟那个女人结婚?!”
每一个字都充满焦灼和不满。
何晟转过身来,幽深眼眸有若深潭。
他的嗓音冷漠而华贵:“我做什么事,并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
饶是顾子典久经沙场,算是条铮铮汉子,但此时被何晟的气势一压迫,不由自主倒退一步,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晟谈完事回到公馆里,径直上了顶楼风景最好的房间。今天一早秦锦烟已从原来的客楼搬出来,来到这座只有主人才有资格入住的大宅。
阿花正在帮她换药,锦烟咬紧牙关,丝丝吸气:“好疼”
鞋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带血的绷带被换了下来。经过一个晚上,秦锦烟扭伤的脚踝不但没有好转,脚眼处还肿得比鸡蛋还大,反而更严重了。
何晟眼睛微微眯起,走进房间:“伤得很严重吗?”
主仆二人听到声音,齐齐抬起头,阿花见到何晟,赶紧放下秦锦烟的脚,诚惶诚恐退到一边:“大少。”
秦锦烟搬住处的时候,唯独点了阿花同行,骤然之间从院子里做粗活的三等仆上升到主人跟前的上等仆人,阿花还不是很习惯面对高高在上的大少。
何晟在秦锦烟对面坐下,点了一支雪茄。秦锦烟白净的肌肤泛起红晕:“昨晚还不是很疼,今儿早上不知怎么,越来越严重。”
包扎完伤口,阿花退了出去。何晟看着那被绷带层层包裹的小脚,眯着眼睛抽烟。
多久没有这样面对面坐着了?
三年?
不,应该是更久之前。
在自己发现秦业只不过为了图谋何家,才允许锦烟追求他之后。
可是,他为什么又留下她?或许因为她是那个秦家唯一幸存的人,或许仅仅因为她是秦锦烟。
“能走路吗?”念及往事,男人的声音变得清冷,漆黑不见底的眸无声无息地锁紧皱眉抚脚的她。
“可以。”
何晟于是摁灭了雪茄,站起身来:“阿花,吩咐备车。我要和少奶奶出去吃饭。”
何晟径直把秦锦烟带到了端城最著名的西餐馆。
当时各国梦想到古老东方发财的人很多,端城内也是各国菜馆一应俱全。这家是全城最高档的,出入达官贵人,装潢奢华精致。
秦锦烟跟着何晟落座,打着雪白领结的服务生送上菜单,何晟问她喜欢吃什么,秦锦烟皱眉不答,她的脚仍在痛。
于是何晟不再多问,很快就点好了菜,顺便拿了一份晚报来翻阅。
“你最好把脸放轻松些,”隔着报纸,他的声音传过来,“外头有大批小报记者等着拍你的照片。”
秦锦烟起初没反应,过了好一会,她才明白何晟的意思。
“何晟,你带我出来吃饭,就是为了做戏吗?”她险些被红茶呛到,脸上顿时成了熟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