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已看了一整日奏折文书的南宫素心感觉有些疲倦,她伸手揉了揉额角,准备熄灯就寝,这时屋外响起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守门的侍女早已被她挥退,此时能到这院中来的,也唯有姬小白或是凡空。
她缓步行到门边,将房门打开,门外所站之人,正是凡空。
“阿弥陀佛,深夜打扰,还望南宫姑娘见谅。”
凡空手里擒着一串念珠,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轻声开口。南宫素心见此,笑着将凡空请入屋中,问道:
“不知凡空大师深夜来此,是有何事?”
“其实贫僧今夜来,乃是为一人之事。”
南宫素心请凡空坐下,随后亲手倒了一杯水放到凡空面前,听凡空如是言,心中有些惊讶,不由抬眼:
“哦?却不知凡空大师是为何人而来?”
“戎音。”
凡空话音落下,南宫素心端着水杯的手立时抖了一下,旋即她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惊讶:
“戎音?大师与此人有些交情?”
南宫素心感到十分惊讶,当初丞相府外一战,南宫素心知凡空认识戎音,却不知今日凡空来此,竟是为了戎音。她沉吟片刻,脸上神情冷了下来,又道:
“戎音乃敌国之将,领兵来犯,杀南国百姓不下万人,却不知凡空大师提起此人是为何意?”
见提起戎音,南宫素心的神态明显不再从容,她冷漠的言语与清冷的神情像是在掩饰心中一瞬间因着这突然出现的名字而荡起的异动。凡空见状,却是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戎音所留书信,交于南宫素心。
“此信,还请南宫姑娘过目。”
南宫素心并不识得戎音的字迹,但在那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时,她下意识地知道,这是戎音亲笔所写。一瞬间,南宫素心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信中写了些什么,但心中却总有些芥蒂,当初此人无故救了自己,而后又不辞而别,她在数月之后才知道戎音乃是戎狼将领,往事总总,总叫她不得如此轻易接受。
她虽不是要强之人,但总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戎音几次三番不按常理出牌,行事古怪,叫她分不清她是敌是友,若说她是敌,她抓了自己,又放了自己,说她是友,她又是敌国之将。
南宫素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书信,却没有立即打开,她将信放在桌上,随后又替凡空将杯中之水斟满:
“凡空大师来此,小女子本应盛情款待,然槭树郡城正临战事,烦请大师多留几日,待得战事了了,再做打算。”
凡空见状,却是心有几分无奈,她看了南宫素心一眼,见其目光落向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摇了摇头,道:
“贫僧来槭树,便是为了还戎姑娘一个恩情,今日之事已了,贫僧便想带小白远离乱世争斗,享几日清闲reads;。”
南宫素心见凡空心意已决,当是隔日便会离开,心中虽有不舍,却也不得阻了凡空心愿,便言:
“如此,便请大师多多保重。”
待得凡空离去多时,南宫素心仍伫立窗前,目光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情绪颇有些繁杂,凡空离去时的言语不断在她心中回响,叫她心乱如麻,戎音的书信她尚还没看,她有些害怕,若是看了信上所写之事,她的心会更乱。
第二日清晨,凡空带着姬小白离开了槭树,槭树郡城之事她不愿理会,也不愿叫姬小白与之有过多牵扯,她此生,若无意外,愿与姬小白隐居江湖之外,了此一生。
“小和尚,戎姑娘交代之事,你未与南宫姑娘说明,可有碍?”
凡空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牵起姬小白的手,一边走一边道:
“无碍,戎姑娘与南宫姑娘之事,你我不宜过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