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扯那枝头的梅花。
师姐和傲寒都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他们此生悲剧的命运,幸运的是,他们都活了下来。
只是已经学会了走路说话的傲寒常常会扯着我的手,他的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得如同一片湖水,他说储良我头疼,头疼!
我是在后来才知道那一次重磕对他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他这一生都摆脱不了头痛如裂的折磨,甚至很有可能随时会死去,大夫说他的脑子里有淤血,能活多久,听天由命。
我出了一趟寒冰岛,瞒着巫离天,偷偷的跟守岛的杀手说好话,终算放了我出去,我在陡峭的绝壁上采到了上好的草yào,然后将它小心翼翼的移栽了回去,那是医经上记载的治头痛的灵方,有了它,傲寒便不会那样痛,不会那样痛。
师姐受不了再次失去爱人的痛苦,一病不起,思念与痛苦摧毁了她所有的思想,她不哭,不笑,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甚至不再管傲寒,那段时间,傲寒几乎都跟在我的身边,每当刑堂里传出凄烈的哀嚎时,他总会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眼里一片惊恐。
我心里一阵发酸,伸手紧紧反握住他的小手,对他微笑,用口型告诉他,别怕。
别怕,有我在,我一直在这里。
巫离天扔给了师姐一本旧黄的书,那是一本武功秘笈,他说这本书能让她忘掉一切痛苦,她会重新好起来,而且会活得越来越好。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雨晴,那是一种dúyào,它彻底的毁了师姐,毁了巫离天,更毁了傲寒!
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当师姐从痛苦中慢慢的走出来,慢慢的迷恋上了雨晴,一切的罪恶与痛苦,便从这里开始。
在我摆弄着那些yào草的时候,傲寒会偷偷的跑出去,有一次他回来得晚了,脸上却是红通通的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拉住我的手大声而又激动的嚷着:“储良储良,娘亲今天和我说话了!她在对我笑!”
他滔滔不绝的讲着师姐给他讲故事的情景,他的眼睛里满是雀跃和开心,他如同所有期待母爱的孩子那般期待着师姐的爱,哪怕她之前整整一年没有管过他,可就这么短短几个时辰的时候,他便原谅她了。
他还是个孩子,一个渴望着亲情渴望着母爱的孩子。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最平静的模样,师姐每天练完功,总会将傲寒唤过去,教他读书认字,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垂落下来,神情充满了慈爱与温暖,她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傲寒身上,他就是她的命,她活下去的理由。
只是雨晴的戾xìng来得太快,师姐没有媚骨天生的骨骼,据古典记载,那样清奇的骨骼,百年难得一见,她强制练这样霸道狠戾的武功,随时都可能走火入魔。
戾xìng第一次发作的时候,便汹汹而来完全控制不住,师姐的双眼变成一片大红的血色,她神情癫狂的屠戳着她所能看到的一切,她尖利的指甲如同锐利的刀刃一般深深的chā入了巫离天的胸膛,那是最疼爱她的父亲,尽管他手上沾染了许多血腥,尽管他做的一切初衷都是为了她,可她已经认不出他是谁,我亲眼看见她将他的心脏生生的扯了出来,鲜红的,温热的,在她的手心还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有力的跳动着。
那样的过程是血腥的,残酷的,那样的锐利并未刺进我的胸膛,我却生生的感觉到疼痛。傲寒大叫了一声,我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捂住他的眼睛,我说别看,傲寒你别看!
他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的打着颤,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想哭,他想叫,但他在叫了一声之后便再未出过声,他的指甲使劲的掐着我的手,掐出一片乌紫。
那一次傲寒病了许久,在睡梦中他惊骇得瑟瑟发抖,三天三夜的高烧似乎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