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苏家被屠杀的那个深夜,他父亲一向最为信任的心腹竟是向他们举起大刀的侩子手!
这个世间没有谁可以信,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将自己的心牢牢的冰封起来的缘故,他不愿相信任何人,有时候甚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坚持得下去,是否还能替父报仇,是否还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为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心愿,他的肩上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量,重得常常让他觉得难以负荷。
还有谁能比眼前这个女子更为纯粹简单,她想要相信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即便是受伤,也会一直扬着唇角,笑得轻快明媚。
“我也只是在你这里呆几天,过了这几天,我还是会跟着寒回去的,毕竟他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兄长,我不想让他难过。”清媚看着有些走神的雪衣,灯光下他的容颜温润如玉,黑瞳如墨,风华卓然,让人赏心悦目,只是她也看得出他眼里的些许异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明明事实都摆在那里了,还是想要骗骗自己。”
“没有。”雪衣抬起眸子,对上她的视线,轻声说道,“你只是,纯净。”
是的,纯净,除了这个词,没有其他词语能更好的诠释清媚,她就如同一汪清澈甘冽的泉水,更像是一株清荷,生于淤泥,而不染纤尘。
“纯净?”清媚歪了歪头,突然想起了离岛之前傲寒说的那句话,“无情无爱,正是纯净。”
雪衣神色微变:“谁说的?”
清媚对于他的反应有些诧异:“寒说的。”
雪衣眸色微沉,神色倏色变得冷峭起来,清媚有些不解,雪衣一向喜怒皆不形于色,然而此时他眼中的清冷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真是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真是捉摸不清他的情绪。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雪衣慢声说道,声音里是无止尽的寒,“定是凶残无情之人。”
傲寒培养清媚的意图已经很明了了,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虽然目前雪衣并不知道傲寒让清媚练那雨晴究竟有何企图,但是这雨晴练成之后的确霸道,到时清媚心智一失,若是被傲寒以某种手段控制住,恐怕他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哪怕是称霸天下!
“媚儿。”雪衣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星眸里泛着浅浅的波纹,“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想呆在暗门,何苦勉强自己,你大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若真找不出解那雨晴的法子,就不要再练了。”
“可是……”清媚有些奇怪雪衣的反应,此时的他虽然目光如水,声音平稳,但明显与平日不同,“我如今还未查出自己的身世,我是在暗门中长大的,不回暗门,我哪还有家?更何况,那雨晴岂是说停就停得了的……”
雪衣微微滞了滞,漂亮的眸子锁着清媚看了半晌,声音慢慢的放柔下来:“若你不嫌弃,这王府这么大,你尽管住便是。”
清媚有些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要收留我?”
雪衣微微扬唇,点了点头:“顺道我也可以替你想一下解那雨晴的法子。”
清媚笑了起来,双眸清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别人都道你xìng子清冷,可我觉得你心肠好得很。”
雪衣怔了怔,失笑,温声说道:“别人?是谁?”
清媚眨眨眼:“自然是江湖上对你的传言咯。”
说完她摇头晃脑,模仿着洪烈那日对她介绍雪衣时的表情,声音压得粗粗的:“雪衣行事一向低调,行踪飘忽,行事亦正亦邪,武艺深不可测,尤以容美面冷著名,许多江湖侠女皆为倾倒。”
她学得有模有样,然而挤着嗓子学那中年男子声音却着实滑稽,侥是雪衣xìng子再冷,也不由被她逗笑了:“原来你还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