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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王爷,是鲜血,还是淤血,咳嗽出来的吗?”
“嗯,是淤血,咳嗽得挺厉害。”
太医的神色越发复杂起来,思索了片刻,回答道:“王爷莫怪,以微臣看来,皇上的风疾已经很严重了,怔忡日久,导致气血两虚,yīn阳并损,心血淤阻于肺。时间久了,淤积愈多而无法化解,遇到情绪激动,心神焦躁,或者劳累刺激,就会胸闷不舒,心痛时作,咳嗽甚则咯血。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治愈,难如登天。能够暂保一时安全,已经不错了。”
“那么你现在给本王jiāo代一句实话,皇上这般情形,还能撑多久?”他很艰难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太医更加犯难了,这问题太过严峻,而且也没有什么利好答案,他很怕照实说出来会惹得豫亲王勃然大怒。于是,他只好尽量往宽处说,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王爷的话,这种需要静心休养,不能劳累,注意饮食,更不能生气或者悲伤抑郁……如果好好地休养着,长的话,最多能再坚持个两三年;若是不注意休养,只怕到今年冬天,也是困难的。而且这病变化无常,劳累、暴怒、甚至是睡觉时候,也有猝亡的可能……”说到这里,他低了头,不敢继续了。
多铎转过身去,仰起脸来,极力地睁大眼睛,忍了半天,才让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只不过鼻子里的酸楚,却更加明显了。他不敢抬手去擦拭,怕被太医看出他的虚弱,只好长吁口气,摆了摆手:“知道了,你给皇上进yào去吧。”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一十二节 心如枯木
五月初一,下午。此时已经入夏,太阳暖洋洋地照耀着,和煦的微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子葱翠茂密,沙沙地响着。这一天,我听到了第一声蝉鸣。藏在树叶里的夏蝉开始鸣叫了,这应该是它们短暂生命中最绚烂的开始吧。只要再过四个月,它们就会在萧瑟的秋风中逐一死去了。死去之前,它们会留下它们生命的延续,在第二年的春天,再次开始生命和死亡的循环。
从那一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也被他软禁了一个月。这期间,不但不准我踏出仁智殿半步,不准任何人进来探望我,给我请安,甚至连东海也不让我见。不仅我,就连我宫里的任何一个奴才也不准出宫,不准出去打探消息。于是,我就在这个华丽的黄金笼子里,被囚禁了。
遭到他的殴打之后,我似乎被打出了脑震dàng之类的小毛病,昏迷了一段不长的时间之后醒来了,只不过对于昏迷之前,短时间内的事情记不起来了。****面对那个镜子里面的,肿胀不堪,满是淤血和伤口的脸,我很疑惑,这是不是又在做一场看起来很真实的噩梦啊?而且我的脸已经麻木掉了,伸手捏一捏,没有任何感觉,仿佛那只不过是一张丑陋的面具罢了,根本就不是有血有ròu,知道痛痒的脸。
这个古怪的梦境中,多铎出现了。周围的背景很昏暗,窗外也是yīn沉沉的夜幕,还有淅淅沥沥的落雨声。烛光中,他站在我床边,睁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愣愣地瞧着我。我的喉咙肿胀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暗哑地嘶嘶声,无论如何努力。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连招呼他一声都不能。从他的眸子里。我看到了震惊、痛惜、哀伤,最后,又一并转化为熊熊怒火,那是恨不得杀人的可怕目光。
他用颤抖地大手,轻轻地握住我凉冰冰的手,小心翼翼地,生怕触碰到上面地伤口和破损的指尖。\\在我耳畔。他轻声说:“不要怕,我带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我摇头,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我心里很着急。真怕他带我走。为什么怕呢?因为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想解开这个谜团。这是一个多么诡异的梦境啊,我好端端的,居然变成了这般凄惨不堪的模样,这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