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要他死,更不愿意眼看着他死。可再这样矛盾纠结下去,究竟要到何时才是个尽头?他实在不希望熙贞继续留在这里,被他欺负,伤害到体无完肤了。下一次,要是他再发疯,会不会失手杀了她?东青的死,让多铎很是悲痛;若她再死了,多铎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在这个世上心安理得地活着。
于是,他狠了狠心,对多尔衮说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她,你还想她继续在你身边。可你不觉得,你这是纯粹的妄想吗?不论如何,你都留不住她了,就算她的人被你羁押在这里,她的心也不在你身上了。你愿意看着她就这样心如死灰地继续在你身边,这样你就高兴了,满意了?不是我说你,你恐怕真是糊涂了,再这样下去,你只会伤害她更多,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你还是别再那么固执了,现在该放手了,你就放手吧。”
回答他的是半晌的沉默,直到他不耐烦了,想要起身离去了,多尔衮这才轻轻地叹息了口气,用轻飘飘的,像幽灵一样的声音,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那你干吗还不放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死死地抓着她干吗?”
“……你来之前,我就想通了,我会放了她的。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孩子,只可惜我没有办法赎罪,没有办法挽回任何东西。事到如今,除了放她走,我还能怎样呢?”他苦笑道。
奇怪的是,他真这么说了,多铎不但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加紧张了,“那你刚才还……”
“刚才还阻拦你?”多尔衮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看了看窗外那yīn沉沉的夜幕。淅淅沥沥的夜雨听在耳里,除了勾起心中的无限愁恨,没有半点积极的意义。
“人要脸面树要皮,没了这些,岂不是和野兽牲畜没有区别了?你今晚要是就这样带走了她,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必须拦住你,不能任由你的xìng子来……我知道你恨极了我,这一次只要带她走了,以后肯定不再回来见我。我自作孽,已经没脸再求你什么,没脸再提什么兄弟情分。可是你一旦走了,不回来了,这朝廷怎么办,这江山社稷怎么办?东海年纪太小,他一个刚刚脱了开裆裤的小孩,谁能服他?我一直想着,在有生之年能够平定海内,把一份稳定的家业jiāo给我的儿子。现在东青没了,东海还小,你要是带着熙贞走了,难道要让咱们父兄子侄出生入死几十年才打下来的江山就此毁了?所以,不论是熙贞,还是东海,都要由你来照顾。也只有你,才叫我放心。”
这段话说的,在多铎听来,竟隐隐有几分托孤的意思了。原来,哥哥吃准了他的弱点,只要熙贞在这里,他就只有老老实实地继续呆在这里;一旦他得到了熙贞,就必然如脱枷的猛虎,一入深山就再不回来。这样一来,他的江山就没有人接管,他的儿子就没有人辅佐了,难怪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帝王心术,果然是处处以利益得失来算计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恨声骂道:“江山社稷,江山社稷,你的心里就只有这个,永远都只有这个!熙贞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一十一节 沦落并骄傲着
多铎原以为他这句狠话撂下之后,就算起不到什么震慑作用,起码也如同巨石坠入河水之中,在霎那间激起千层浪花。可是,他错了,这充其量不过是一枚小小的石子,只能dàng起一点点细小的涟漪罢了。
被骂之后,多尔衮不但不怒,反而端正了神色,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道:“我问你,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多铎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提问,本能让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这还不简单……”可到了这里,他就语塞了。可供选择的答案实在太多了,金钱、美女、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