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海灯的人用一个手指将自己支撑起来,少林寺开始变成了武术学校。另一个叫严新的人宣称可以用意念将导弹致偏,并成功地呼唤来雨水扑灭了大兴安岭火灾,在美国终于由于惧怕他的能力而发明了精确制导炸弹的时候,他也进入了美国,一直没有回来。孔子不会谈论的“神c力c怪”是当时的时尚,全国有数千人宣布可以用耳朵“听”见字。 我们看见庞大的苏联在一夜间解体,柏林墙轰然倒塌。沉重的铁幕终于落下,世界人民以为迎来了和平的曙光。对于政治,我们是旁观者,在诡谲的风波里,一切都难以辨明。 终于到高考了,十二年的准备,无数不眠的夜晚,像山一样高的复习提纲。我们在通往大学的独木桥前浴血拼杀,将数十倍于自己的同龄人斩落马下,终于到达了彼岸。而当我们翻开《招生报》的时候,却是无比的茫然。十二年的时间里,我们惟一的目的就是冲过独木桥。而等自己真的过了,却不知道过了以后该去做什么? 面对日益沉重的学费,飞涨的物价,我们在校园外开始为了生存而奋斗。打工时代到来了!大学生是最廉价的劳动力,而雇佣他们可以造成极大的新闻热点。大学生开始卖报纸了,大学生开始送牛奶了,大学生开始扫大街了! 只剩下爱情是免费的。在动荡的大时代里,惟一温情脉脉的东西就是爱情。学生时代的爱情还不需要金钱c权力c房子c车子的支持。一生中最纯粹的爱情就出现在这时,我们除了彼此裸的身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拥抱,可以相信。 等我们出现在社会面前的时候,极大的人口压力使我们发现自己处于凄惨的就业危机前。我们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生存的残酷。我们收藏起自己的雄心壮志,灰头土脸地进入永远不可能令自己满意的单位里工作。 令人吃惊的是,那些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土蛋却极有素养地掌握着几千年中国文化的精髓——统驭术。小小的手腕和哪怕是最陈旧的整人手法,却一样可以把一个用知识武装到牙齿的大学生搓成长的,复又捏成扁的。我们学会了沉默。 我们目睹了成功者的意气,也看见了失败者的惨痛。我们在旧机器上被制造出来,却又被要求立即学习游泳。白领成功人士的广告后面是无数的残兵败将,以及无数悲伤失意的故事。 父母半辈子的钱都用在孩子的教育上了,现在要求他们买下自己的房子。我们不再享受福利分房了,需要自己去买。买房就无法结婚;结婚就无法买房。我们已不再轻易相信爱情,而更愿意看见房产证明和厚厚的存折。我们骑着摩托追到的女朋友,被轿车接走了。有人在唱: 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 我们被训练成为旧观念的继承人,我们目睹了这世界的改变。惟一不知道的事却是最重要的: 金钱是衡量个人价值的标准。关于杨致远的神话被一再重复,世界变得如此近功急利。知识和学习仅仅是金钱的新遮羞布,在很远的地方你就可以闻见它的味道。 父母已经白发苍苍,老去,他们的世界却远远没有终结。1970s的一代人依然背负着太多历史的重负,无法跟后来人一样轻松上路。我们脚跨两个世纪,为变化而头昏脑涨,却带着一脸尴尬的苦笑。 1960s指责我们的背叛和肤浅,1980s嘲笑我们的保守与落后。1970s们于是组成了网络世界的中坚分子。在比特的世界里尽量去过一种简单的c轻松的c诗意的生活。其实,我们是《乱世佳人》里的阿什莱,在荒烟蔓草的客厅里回忆当年的灯火辉煌。 1970s们迷惘,因为旧的一切都不可回头地改变了,手里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依托都没有。我们开始频繁地转职,沉迷在自己的工作里,在荒泽大川中放逐自己,想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无数的人在路上寻找。 我们远离了勋章和英雄的时代,虽然我们曾经如此准备过;我们与物欲和金钱的世界本来没有一点关系,这个世界却在一夜间朝我们扑面而来。许多人跳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