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俯下身,带着恶意地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你小小年纪,真能忍!”耳绊响起他低沉,带蛊惑笑声,“小丫头,既然神智清醒,就睁开眼!”他一触到她腰际的肌穴就知道不对劲,他岂能如此轻易上一个小丫头的当?
只不过,他想试试这小丫头到底能忍多久!
这声音、带着痞意的笑……太熟悉了!
她蓦然睁眼,撞入一张俊美苍白容颜,嘴角带些浅浅痕迹笑纹——是兰亭!
“是你?”她瞪大双眼脱口而出,失了惯常的冷静,几乎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她咬着牙气喘息息地盯着他,几乎想在他脸上瞪出一个洞来。
两人相互对视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情愫,那样近的距离,当传递到她的眼中时,她脸上瞬时闪过一丝不解的尴尬。
她狼狈地下了榻,可因为有些紧张,绣鞋竟穿反了。
兰亭眉眼挑起一泓宠溺的笑湾,俯了身,一手捉住她纤细的足踝,一手轻轻脱下她穿反的绣鞋。
“你……放开!”她条件反shè地想缩回脚,却被他紧紧实实地摁在他的膝盖上。
“你放开……听到了没有!”不清醒时被他摸光看光是一回事,此时,她却恨不得让自已化为空气,或是将他捏成齑粉。
她满脸通红,看着他单足跪在她的面前,他低着头,她只能发狠地盯着他的发顶,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半湿。
她心神恍了一下,今夜的雪下得特别大,这样寒冷的夜晚,他为什么还要来她这里?
兰亭低着首,无视她的尴尬和反抗,又捡起另一只鞋慢慢地帮着她穿好。
沈千染的脚一得到解放,急跳站了起来,她先退了一步,方全身不自在地走到衣架旁,强自镇定地穿上外袍。又走到暖炉边,颤着手倒了杯热茶,也不喝,只是放在手上熨着,想驱走方才他的呼吸留在自已手心处的怪异感觉。
兰亭托着肘,姿意慵懒地靠在床榻边,他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她。此时,他的神思也有些恍惚。
十年白发换红颜这dú来自苗疆,倾城失踪,他只能亲赴那个dú虫巫蛊之地为她寻找解yào的配方。
小丫头一天一天地长大,若身上的dú不及早解去,他不仅担心她不能正常发育成长,更担心她的心理无法象正常少女一样活得健康、美丽、开朗。他要帮她把失去的自信寻找回来。
苗疆在千里之外,这一去快则十几天,慢则也要一个月,所以,临行前想多看她几眼,好安心离开为她寻找解yào。
现在倒让他明天有些不放心走了!
她今晚原是要放倒他后,用备好的鱼网将他捆了,盘问是谁支使他。如果他不肯招,她会亲手杀了他。
但如今是不可能了,莫说是杀了兰亭,就算是伤了,整个沈家都不够赔葬!
沈千染从来不知道兰亭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屡次三番地来寻找自已。在她看来,这人是她遇到过最复杂古怪的人。他对她做了几次很亲蜜的举动,却从未给她有过熟悉的感觉。
她见他一反常态地很安静,微微瞟了他一眼,看他神思肃穆,敛收了素日的痞气,三分闲然七分贵气。
“为什么?”她终是抵不过心中层层的疑惑不解,她想知道答案,“三殿下,你为什么屡次三番要污辱我?”
污辱?兰亭怅然失笑,他定了定神,脸上忽然划过的复杂神情,他虽然知道沈千染很难理解他的行为,但用了“污辱”这词,他还是有些意外。
他不语,默默地注视着她,直到沈千染的脸上溢出无法藏匿的厌恶之色时,心底震过一丝薄怒,复又沉压化为轻叹,他自嘲一笑,炙热的目光亦渐冷。
“你欠我的!”兰亭平静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