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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总能听到前面传来的呻吟——想必冷风刮在断肢处,巨大的痛楚让她们发出了声音。

    初一眼一沉,轻问:“是辽国的黑鹰军做的?”

    那名白发fù人点头:“我听老头子说,黑鹰是辽国的骑军营,叫什么‘来无影去无踪’,没想到这么快的马还是踏死了我家老头子。”

    说着,她嘟嘟囔囔着哭了起来:“那些杀千刀的鬼啊!不放过一个汉人,村子都被烧光了!”

    初一砍了些树干给她们做支撑,卷起衣袖给她们清理脏污的黑血块。简苍正好提着一大桶水挪到长廊口,喘着气。他连忙走过去拎起木桶。

    “用这个擦洗创口。”她抹去汗珠说道,“这里有我,你是男人,回避下吧。”

    简苍的笑容极为温和,犹如春冰解冻,明丽的涟漪一圈圈dàng开。她低头查视底下众人的伤残患处,饶是如此温柔的人,也禁不住敛了笑脸,身子在微微颤抖。

    初一站在流离失所的民众中,环顾四周。他想起了父亲对他说的一句话,也慢慢吐露出来:“争地以战,杀人盈野——这些百姓也委实无辜。”

    他看着简苍,眸子里的光沉寂若黑,敛不住半点星辉:“千年前有位智者为民请命,呼吁国君不要滥杀无辜,应该聚民心,养善德,可眼下到了我们这里,这种仁慈已经没落。简姑娘,每次我看着你雍容气度时,总是忍不住在想,如果你是那位先者,你会去劝阻国君止杀戮吗?”

    简苍低着头,一两点泪珠犹如风打柳枝,柔曼垂落:“初一可是在怪责我?”

    “不敢。”

    初一尽量对简苍笑了笑,掉头朝马厩走去。他相信满目疮痍的大地,饿殍充途的惨景,他身后的简苍已经看够了。

    赵大鸿站在阳光下,身姿魁梧。他等着初一走过来,说:“食槽里有酒味,你给马喂了什么?”

    初一垂眼走进马厩,一下一下抚摸着马鬃:“发酵的棠棣果能提升马的胃口,刺激血脉流动,对马很有好处。”

    枣红马嚼了两口槽食,吐出舌头,卷了下初一的手掌心。初一拍拍它的头,微叹:“多吃点。”

    赵大鸿扯着胡子,盯住初一猛看。“跟马也混熟了?”

    初一转脸叹息:“我做什么事都当着赵大哥的面来,赵大哥还是不放心吗?”

    赵大鸿咧嘴笑:“差不多相信了。要是你明天帮我劫趟镖,我更是相信了。”

    初一显露出很吃惊的样子:“赵大哥想劫镖?”但是嘴角不知不觉带了点浅笑,眼睛也明亮了起来。赵大鸿一巴掌招呼了过来,他连忙低头闪过。

    “你他娘的乐和个屁!当强盗的不去打劫吃什么?你给我准备准备,明早一亮上前山探路子!”

    这一晚月朗星稀,初一躺在马厩草棚顶,仰望素淡光辉的夜空。枣红马陪着他沉寂,他默默地盘算心事。

    明天的镖,正是汴京走出的联合马队,据说要穿越千里,押送一批材质特殊的武器和古玩,回赠给辽宋边境的议和使臣二皇子,以示宋朝十年jiāo好之意。

    天绝索和月光显然在车里,因为使臣新结jiāo了嗜剑如命的剑师喻雪,传闻使臣为了他特意修书给秋叶世子,以割让一座城池的代价讨要到了这把神兵。

    难怪镖队一路行来,各方人马看到印在箱车上的世子府徽志,均是按兵不动。

    稍有耳闻的人都知道,“秋叶”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是赵大鸿想打这批镖车的主意。他不仅要劫镖,还逼着初一用行动表明决心。赵大鸿干脆地说:“你动了世子府的东西,肯定要引起追杀,到那时我才相信你没退路了,投靠黑风山是真的。”

    初一当时禁不住苦笑:“我早就得罪过世子——他已经封锁死了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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