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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下马来的第三个汉子还未来得及起身,他身旁一位白衣公子已迅速挥出长剑,挡开了挟风声而来的第三支箭,听他大喊道:“几位大哥,高盟主稍后便会来接应,还请带公子们先走!”

    白衣公子轻功不错,提剑一跃已掠出丈远,径直朝沙坡上的一干人杀来。

    锦衣卫齐齐搭箭yùshè,叶千琅反倒抬手制止,这人名叫鹿临川,不止与自己相识于年少时,说起来还算师出同门。

    鹿氏原也是位列三公的世家大族,府内人丁兴旺,往来旃旌不绝。到了鹿公焕这一辈,因倦于朝内党争不休,便主动向万历帝辞去内阁辅臣之位。虽说这般明哲保身实情非得已,退隐后倒也颇得布衣之趣,唯一的憾事便是膝下单薄,仅留下鹿临川一根独苗。

    幸而这根独苗不辱家风,不仅生得面貌清秀颇似好女,更能文能武无一不通,一手出神入化的惊鸿剑法师承武学名家,还因颇擅雕刻技法,尤得熹宗欢心。

    鹿临川与叶千琅同是左光霁的学生,天启二年高中探花,据传他廷对时的文章笔酣墨饱之甚,羞煞了满朝的翰林元老,熹宗本yù钦点鹿临川为状元,又恐十六岁的状元会惹来非议,这才退而求次点了一个探花。想他如今也不过弱冠有二,还比叶千琅小了两三岁,此刻竟是满目的孤绝悲愤,一副视死如归之态。

    叶千琅不yùshè杀鹿临川,倒非是念及同门之谊,动了恻隐之心。

    直到来人距自己不出多远,他才解下黑色披风,飞身相迎,不拔刀不运内力,只蓄三分真气于指间,徒手与对方过招。

    这厢如此敷衍,那头却不敢不全力以赴,鹿临川以全身内力灌入掌中惊鸿剑,yù豁出命去相搏。

    见对方腾身一式“飞鸿不yù归”,以同归于尽之势直取自己的天灵盖,叶千琅竟不闪不避,下盘动亦不动,五指翩翻如拢捻琵琶,先卸去凌厉剑势,再以中指食指并戟一夹——他的手指极其修长,肌肤细致如冰蚕寒绡,骨节华美得更胜女子,唯一不足便是肤色苍白得过于骇人。

    惊鸿剑为两指夹住竟再难砍下一分,鹿临川只觉一股寒气自剑柄传来,冻得他心窍一凉几乎停跳,低眸一看,剑身上不知何时已覆上了一层冰霜。

    大漠里日头dú辣,剑身上的冰霜反倒凝而不化,须臾又将他的手腕冻住。

    叶千琅两指用力,将对方拉近自己面前,抬手掸了掸落在肩上的沙粒,道:“剑是好剑,功夫却不太行。”

    四目咫尺相对,鹿临川不由一凛——他早些年自是见过叶千琅,可眼前这人哪里还有一分昔日模样,肤色青白,唇色偏紫,飞鬓剑眉下一双凤目极黑、极冷,尤是单耳戴着一只孔雀蓝耳坠,想他叶千琅既非番邦异族,更非生得女相,戴着耳坠本该诸多怪异,只因他样貌俊美已极,反倒更添几分令人生畏的妖邪气息。

    便是这愣神一瞬,腕上的寒气寸寸侵逼,执剑的右臂似被针尖儿扎了好一通,痛过之后又立失知觉。唯恐寒气入体,鹿临川忙运转真气护住心脉,又以左手化作虎爪,以擒拿之势袭向叶千琅的喉咙——对方竟早有所料,只以两指轻轻一拭,已连击于他左臂的阳池、支沟、四渎三穴,以巧劲化解了这一击。

    似也不存杀念,叶千琅放开鹿临川,道:“你我师出同门,留下督主要的东西,我可以饶你不死。”

    鹿临川厉声道:“好个叶大人……你认贼作父助纣为虐,竟还有脸自称与我师出同门?”

    叶千琅反问道:“何以是贼?”

    “魏阉擅权,植谗佞为党羽,兴冤狱,杀忠良,更肆意敛财于百姓,致使民不聊生内乱四起……”想起百姓易子相食、饿殍遍野的种种惨状,想起后金兵攻占开原、并吞叶赫的幕幕耻辱,鹿临川面现血色,手足俱颤,慷慨质问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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