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见她神色不变,仍旧是笑着认真听着,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打岔换了旁的话题,一面朝赵老爷狠狠瞪了几眼,一面将手伸到桌下去拧了他一把。
林微容看在眼中,却也装作不知道,散席后也不多问,极有礼地向赵家夫fù点头示意,这才由着赵府丫鬟领着去客房。临走,白凤起要跟上,赵夫人笑呵呵地拉住他要听他说说白夫人近况,又拖了唐七在一旁絮絮说着话,林微容回头看一眼,正好瞧见他坐在桌旁与姨母相谈甚欢,只是说话间眼睛仍旧是不离她的身影,她这一回头与他的目光撞上,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不出意料地望见他眼中浮起的温润笑意。
铮儿这个煞风景的,见她没跟上,回头抱住她的胳膊就往前拽,一路跟着到了客房,赵家的丫鬟稍稍收拾了,躬身行礼退了下去;铮儿探头看四下无人,连忙关了窗掩了门,将林微容拉到桌旁坐下了,凑近前来低声道:“大姑娘哎,不但是赵家二老想要将闺女塞给凤起少爷,那个叫画儿的小丫头也是极想要嫁给凤起少爷哩!”
说罢,她又嘿嘿笑一声得意道:“瞧她早前听到凤起少爷要娶大姑娘时的脸色,啧啧,肯定是气得要死,竟连中午的接风洗尘宴都没来呢!”
林微容斜了铮儿一眼,低声道:“在人家家里,少说些是非。”
铮儿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了。
她这才笑睨铮儿一眼,起身去推开南面的窗向外望去。
正是午后时光,仲春的暖阳落在赵家园子里,分外和煦;她所住的这一处小院落在赵府东南角上,被一丛丛的似锦繁花拢住,周遭又有参天古木郁郁葱葱地拔地生长着,红花伴碧树,景致十分的好;不远处又有个玲珑的荷池,就如铜鸾城城郊随处可见的野塘差不多大小,碧水之中却遍植了不知哪一品种的荷花,风一吹过,满池的翠绿莲叶便轻轻摇晃着,在粼粼波光里起起伏伏,如波浪一般。
又有风过,却是大了些,从荷池方向吹来,带来些莲叶的清香,林微容倚着窗闭眼一嗅,顿觉心旷神怡。
铮儿正在床边收拾包袱,回头一看窗外,唬得跳起来:“大姑娘大姑娘!窗外头有人!”
林微容睁眼一瞧,窗下露了半张气鼓鼓的脸,正愤愤然瞪着她,她好奇地探头往窗下看去,险些笑起来。
赵家大小姐赵诗画将脸上胡乱涂抹一气,胭脂染红了两颊,明明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明丽少女,这一折腾,倒像是戏台子上的丑角。
铮儿忠心护主,几步冲过来挡在林微容跟前将双眼睁圆了瞪回去。
半蹲着打算窥伺林微容的赵诗画哼了一声,缓缓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一扬尖细的下巴傲然道:“你不就是涂了些胭脂水粉么,我也有!偏就不信凤表哥会觉得你比我美!”
林微容怔了怔,她却昂着头走了,想来是刻意涂抹一番,只是为了博得心仪的表哥一赞。
主仆二人对望一眼,都有些啼笑皆非。
只是不到一炷香时辰,又见她掩着脸匆匆打窗前奔过,还不忘再瞪林微容一眼,倒像是在白凤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模样。
稍后些白凤起来林微容房中寻她时,她才知道她猜的一点不错,赵诗画硬拽着白凤起问是她美还是那个老姑婆林微容美?
林微容扑哧一声笑起来,轻声道:“那你怎么说?”
“自然是你美。”白凤起将她拉近身前来揽坐到他膝头,无奈地笑道,“我正要说画儿无须脂粉修饰也是极美,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就掩着脸跑了。”
“也不知她心中想些什么,分明小时候不大愿意亲近我,这几年却是愿意粘着我了。”
他不明白十四五岁少女的心思,林微容却是很清楚,抱住他的头颈低声笑道:“小姑娘动了春心,可惜你这呆头鹅却什么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