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儿点点头,蹦蹦跳跳出门去马车内取了来:“大姑娘和凤起少爷躲在屋子里换衣裳,也不记得同我说一声,我险些忘了取走,好在唐七提醒了我。”
她说得极自然,那一句“大姑娘和凤起少爷躲在屋子里换衣裳”入了林微容的耳却是分外暧昧,她俏脸微醺,咳一声岔开道:“我记得临行前别院的侍女给我塞了几个纸包……”
她伸手到衣兜内摸了摸,取出那四个纸袋来,展颜笑道:“果然还在。”
铮儿好奇地凑过来看,她一层层在地上摊开了一瞧,竟全是些米粒大小的种子,或沉黑如墨,或赤红如火,也有隐隐泛青的,最末一包拆开了一瞧,倒是同大表哥公孙瑨一般心思,骨碌碌滚了一地的红莲子。
也不知这几包都是些什么花草的种子,铮儿好奇地蹲下 身去细看,林微容吩咐她收起了拿去艳阳下晒一晒,小丫头高高兴兴地取了小匾来盛了种子出去了,她这才得了空展开白凤起留下的那封信笺来看。
薄薄一张纸,飘着荷香,几行龙飞凤舞的大字跃然其上:
微容,莫要忘记酒楼与书肆之争,余时已不足五月;若侥幸胜你,七月初花轿相迎。
落款更是狂放,“白凤起”三字嵌在纸上,仿若一团火,灼得她掌心发烫。
呵,当真是将她当成囊中之物了!
林微容瞪了那信笺上的落款一眼,哼一声道:“还不知谁胜谁负呢!”
屋外忽地一阵耳熟的轻笑声起,铮儿遥遥地惊喜高呼道:“大姑娘!大姑娘!沈大公子来了!”
话音未落,沈穆轻已一脚迈进花房来,笑吟吟地朝她打了个招呼:“妹子,许久不见,可有想我这个大哥哥?”
她慌慌张张要将信笺收起,手脚慢了些,已被沈穆轻劈手夺了过去。
林微容面上一红,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慌忙抢过去要抽回那张薄薄的纸,谁知沈穆轻脚跟一转,闪身躲过她伸来的手掌,挑了挑眉大声将信笺内容读了一遍,这才将信笺递还给她,气定神闲地望住她笑道:“白凤起总算是动手了?”
他细长眼眸中隐隐有光亮闪过,林微容瞧不真切,也就没多在意,只当他有意打趣她,便将信笺往袖中一塞,横眉怒目斜他一眼:“要你管!”
沈穆轻诧异地眨了眨眼笑道:“呵!月余不见,妹子越发的牙尖嘴利了,来跟哥哥说说,可是白凤起这小子教的?”
林微容脸上泛起一片薄红,却是哼了一声没理他。
沈穆轻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人,他有趣地打量林微容半晌,蓦地咧嘴笑道:“瞧瞧,我只不过说了白凤起的名字,你就面红耳赤,来来,告诉哥哥,你可是看上他了?”
他有意逗林微容,越是刻意,林微容越是镇定下来,她也不是头一次知道沈穆轻这恶劣xìng子,他这一笑,她反倒沉静下来,不理他的打趣与揶揄,单刀直入问道:“就你看,有几成胜算?”
沈穆轻仍旧是促狭地望着她笑,直笑得她终于红着脸颊走过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才吃痛跳开几步,摇头苦笑道:“你这丫头真是无趣,哥哥说你几句你就恼羞成怒,不该,不该啊!”
林微容再往前走一步提起脚尖作势要踩他,他这才笑吟吟摆手道:“好啦好啦,我不逗你就是了。”
略略沉吟了下,微微一笑道:“我进城时就听得林老哥说起此事,因此顺道去两家都瞧了一瞧,要说胜算么,就现如今这情况,你是输定了!”
林微容脸色黯了黯,他却又朝她眨了眨眼道:“妹子别着急呀,我可没说你笃定输。”
沈穆轻找了张方背椅稳稳坐下了,朝她招了招手:“来来,哥哥同你说说该如何办。”
她怔了怔,犹豫了下,还是搬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