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拢便只好撤去这一批的书,别无他法。
“你随我去同他见个面,给他个jiāo代,撤书,还是赔银子,到时候就看他如何说了。”柳直摊了摊手,颇无奈地道,“林老板,不是我吓唬你,这位书商在这铜鸾城内颇有盛名,跺一跺脚怕是城池都要抖一抖哩!”
他越说越悬,林微容在脑中将城中书肆店铺想了一遍,却也没想起哪家铺子的老板是个大人物,城北的墨竹阁,只卖经史子集名人书画;城东的鸿图楼,多是买卖野史传记类的杂记;其余几间小铺子更无甚名气,多半还都是从她这墨香斋买了书去卖的。
“这位老板是谁?”她皱了皱眉问道,实在是搜肠刮肚也难想起会有这么个非凡的人物与她相争,她总是有些不大痛快。
柳直大约是想看热闹,只是神秘地掩嘴笑了笑便道:“走,我这便领你去见他。”
林微容也不迟疑,立起身便跟着他往外走,赵承拦不住她,只好也与铮儿一道跟着出门去。
恰好苏二气喘吁吁地抱了白家玉器行的锦盒飞奔回来,林微容伸手接过那锦盒,带着铮儿赵承两人上了车跟着柳直走了。
议相争
冬日的午后日暖风和,偶有喜鹊在枝头喳喳吟唱,马车自城西一路向东,倏地一拐,竟又拐回了东街。
车外,柳直挥着马鞭,悠闲地哼着小曲儿;车内,主仆三人正襟危坐,气氛惴惴。
这几日虽是稍稍回了暖,屋外还是很滴水成冰的严寒天气,赵承坐在车内不敢吭声,却时不时地自衣袖内掏了汗巾来擦汗,只怪柳直将他吓得不轻,这一路他额头不停地往外冒冷汗,偶尔看一眼林微容,想说句什么,嘴唇蠕动几下,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铮儿没耐心,见他如此这般好几回,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赵掌柜,你有什么话就说罢,可别憋在肚里。”
赵承垂眉塌肩叹了口气,悄声道:“大姑娘,万一这柳直不怀好意,咱该如何?”
“见机行事。”林微容从容道。
三人的声音虽小,前头坐着的柳直却也听见了,嘿嘿笑了几声后一扬鞭子狠狠抽了马臀几鞭,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就往前飞奔。
赵承在车内搭了个边坐着,这一时不察,险些就栽倒在地上。他好容易扶住车厢壁坐稳了,刚要暗骂几句,前头柳直“吁”一声,竟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三人下了车,猛地一抬头,都是一惊。
东街上不知何时开了一家大茶肆,竟是将原先这一片毗邻的三四家铺子都买下来打通了做了一间门面,青砖墙琉璃瓦,簇新的朱漆木门上兽口中衔了金澄澄的铜环,另有一副匾额悬在门楣上,上书几个大字:茶中仙迎方外客,那匾额红底金字在日光下熠熠地直耀眼,遥遥望去分外的气派。
年底各处人少客稀,这茶肆也是门前冷落,半掩的门内略有几道人影闪过,身段窈窕步伐轻盈,都是些年轻美貌的俏姑娘。
林微容捏了捏拳头,嘀咕一声:“呵,竟先抢在我前头了!”
她原本盘算着开春便在东街盘间店铺开个茶馆,请几位说书先生在台上说说古往今来的趣事或是鬼狐神仙之说,再寻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来端茶倒水,冬日卖热茶糕点、夏日卖甜汤冰水,岂不是个极好的主意?谁知,竟叫这新开茶肆的老板抢了先。
“唉!”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扼腕归扼腕,却总要先解决了横亘眼前的事才行。
柳直引了他们往茶肆内走,早有一个凤眼柳眉的俏丫鬟伶俐地来来开门迎进去,熟稔地招呼:“柳老板几位?”
这丫鬟声若黄鹂,清脆悦耳,难得的好听,林微容抱紧怀中的锦盒,越发觉得懊恼,只恨不该惫懒,竟迟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