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容连夜煎了yào灌她喝下,果真有效,林微容高烧渐退,安稳地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林老爷子才听见下人提起此事,心疼之下又让哑厨娘连续几顿都炖了yào膳硬让她吃下。
林微容烧退了,也不发虚汗了,却咳嗽起来,林老爷子急得跳脚,又想办法弄了些梨来,一日三顿的炖冰糖炖雪梨伺候着,吃得她一见那盛了冰糖炖梨的白瓷盘子便找借口偷溜走。
这样过了三四日,期间铮儿来过一两趟,大略说了说园子的事,譬如水仙开了几朵,又有几盆被达官贵人买走,又譬如墨梅的枝干被积雪压弯了几枝,雪融了才发现已是自分叉处断开,很是一番心疼。
小丫头絮絮叨叨总要说很久,末了,便会拍拍胸脯笑道:“大姑娘好好养病,过完年再回园子也无妨,有我铮儿在,尽管放宽心便是。”
林微容被她自得的神情逗得笑起来,忽地记起一事,便问道:“城郊小道融了雪极难走马车,你来去不便,就不必跑得这般勤快了。”
她是好心替铮儿打算,谁知这小丫头却“哎”地一声得意地笑道:“大姑娘有所不知,这几回可是白家那姓唐的小子往来接送,哪里需要我烦神?”
“唐七?”她有些惊讶。
“就是他,说是凤起少爷吩咐的,接送我来城内多和姑娘说说话解闷。”铮儿话匣子一开,不由得有些收不住,格格笑几声道:“凤起少爷出门在外,还惦记着大姑娘的病哩……”
话未说完,大约是她也知道自己话说多了,慌忙嘿嘿干笑几声转开眼道:“咦?二姑娘不在家么?怎么没见到二姑娘和姑爷?”
“铮儿。”林微容瞧着她骨碌碌直转却是不敢看她的铮儿,咳一声斜她一眼,“二姑娘刚才还和你说过话,你忘得倒是真快。”
铮儿倒了杯茶递给她,低头打着哈哈想混过去,林微容拖长尾音嗯了一声,她只得抬起头来挤眉弄眼地笑道:“凤起少爷前几天等着大姑娘上白家大宅教他养花么,姑娘送他的那盆水仙听说被白家老爷子养得都快枯掉了,谁知等了一整天姑娘也没去,唐七这小猴儿就来酒坊寻姑娘啦。”
她顿了顿,压低嗓音道:“老爷子不舍得大姑娘出门跑动,只说大姑娘不在,唐七只好又去了城郊花圃,这才知道老爷子是骗他哩。”
林微容在脑中将唐七暴跳气恼的模样想一遍,不由得抿嘴一笑:“唐七必定是要气得跳脚了。”
堂堂丞相之孙,被无良小师叔随意差遣也便罢了,还要被个脾气古怪的老人骗得四处奔波,照他那xìng子,定然是气得脸都要青了。
她这么一说,铮儿忙点头笑嘻嘻地应道:“就是就是,小猴儿气得不轻,却又不得不来接我进城……啊,凤起少爷前日出远门啦,托小猴儿带话给大姑娘,只说年前尽量赶回铜鸾城,还望姑娘有空去白家大宅帮着救一救那株将死的水仙……”
林微容心里咯噔一声,那一日当街被马车追赶,小巷中奔逃,马车内yàoxìng狂发的yīn影尚在,手肘与小臂的伤口也才脱了痂,白家大宅与白越桓,绝非太好的回忆,她心中抗拒着,极不情愿去。
这一拖又是三四日,过了腊月十五,天气忽地就好转了,日日都是大晴天,铮儿大约是园子里事多繁忙,已有两天没来酒坊,林微容闲了无事,便搬了竹椅到小院中坐着,迷迷瞪瞪之间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小院中却有了人声,不是酒坊内伙计的嗓音,却是极耳熟。
“林伯父客气了,微容受风寒本就是我没能照料看顾好,惭愧的很,若是这些补yào与梨林伯父再不收下,凤起哪里还有脸面再来酒坊见林伯父?”
将醒未醒之间,这一段话一字不漏地入了林微容的耳,她霍地惊醒,